许环境使然,谢春深被骂个狗血淋头不仅没有生气,脸上也没有不耐的表情,他想了想,在她面无表情的上方说:
“不要伤心。”
木漪一愣,立即推他:“我没有,滚吧。”
他扼住她的手腕,身上忽冷忽热,但总体还是个炉子一般贴着她,一下就不冷了,“你听我解释。”
七年。
第一次从他口中吐出这种话来,木漪抬脚踢他,踢不动,又试图用牙咬他,他躲开。
她直接说:
“雪化了,很冷。我若冻病了,不论什么献计,你都要泡汤。”
谢春深闻言,终于肯让她起身,她自己抖落了身上雪粒,低头间,那件大氅被他解下,兜头罩在她身上,还为她立起了帽。
“你如今献殷勤,在我这都只是徒加恶心,收收吧,没必要,我也不会感动。”
她抬眼,不改想法:“我说了,我,不要去。”
谢春深发丝垂在额上,零零乱乱,他展露出些许无奈:“能不能先听我解释。”
“没有必要。”
她搂紧了大氅,要回去换衣,大步擦他肩而过,谢春深挡住她,“给我一点时间。”
木漪不听,还是要走。
他咬了牙,那一瞬半聩半醒,抬手按着意识过去,一只手向前搂去,另一手接来,将她整个圈在怀中。
“我们是一起的,我绝不会弃你。”
她挣扎中觉得荒唐:“别说这种鬼话,多可笑。”
她挣得越厉害,他抱得越紧。
“刺杀梁王成功,你就是有功之臣,名声大噪,段渊动不了你!你会凫水,届时穿水而出,我来接你!”
她有一瞬怀疑。
他是否一开始就已想到这一步,再哄骗她上船。
遇人不淑啊。
她遇人不淑!
“放你娘的狗屁,凫穿雪水我不淹死也要重病!”
“你病了我照顾你,就像你之前照顾我一样。”
他将她用力转回来,眼底生出狰狞的红血丝:
“这次深入敌营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要去!击杀梁王在此一举,我们没有退路,亦没有多余选择!
木千龄,你难道不信吗?!不信你自己能化险为夷,长命百岁,永享富贵?!我信!我信!!”
他太疯狂了。
木漪摇头间,白雪簌簌,他忽然捧住她的脸颊,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不算轻柔的吻,更像是盟交之下的一口啃食,在她额上留下一个梅花印。
很凉。
也很突然。
“我们是一起的。”他喃喃,“我不会跟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