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有,和她对视就只是单纯的对视——啊,看不见?母亲的诅咒,看不见?父亲的厌恶——什么也看不见?——他眼?中的世界,从未如此安静和谐。
所?以?,最近,白斗笠小朋友的脚步很轻快。
他喜欢……安静。
想到这?里,他弯弯眼?睛,终归还?是收起了钳制住眼?前黄狗的剪刀。
每次看它眼?睛都能看见?“好臭”“好腥”“离主?人远点”,家主?的看门狗就可以?这?样得意吗,是是,我的地?位的确比你更?低级——但也不怪我随时想把剪刀架上这?畜生的头吧?
解除了生命威胁的黄狗又敏锐地?感知了杀气。
“汪汪汪,汪汪——”
狗叫声惊动了门内:“何人喧哗?”
哦,终于。
白斗笠小朋友理理自己身上的袍子?,拍去清晨的露水,又正正斗笠,顺顺袖子?,确保衣冠得体。
虽然只是个?无名无姓的清理工具,但哪怕属于无归境洛家的工具,也必须学?好规矩。
白斗笠小朋友最喜欢的姐姐是洛家规矩第一好的小孩,所?以?他把规矩学?得第二好。
——唔,或许也因为,上礼仪课,是他唯一会被批准进入私塾学?习的时候?
“你别怕,我出去瞧……”
脚步声近了。
白斗笠小朋友收起剪刀,退至门边,站在黄狗的石阶下,低头,弯腰,恭敬地?行了个?礼。
“家主?。”
——打帘出来的男人眉目俊秀,两鬓挂着些微白霜,却也依旧身量挺拔,仿佛山中君子?竹。
见?到一顶白斗笠候在石阶下,原本带着笑意出门的他愣了愣,眼?底飞快闪过什么,但很快就归为漠然。
虽然他是个?明显刚起床的成年?人,而静立在台下的是早早完成工作、已经披挂过一身寒凉露水与血腥气的小孩。
不过,男人依旧语气很和煦、很有长辈腔调地?开口:
“是你啊。清理做完了吗?”
“是,家主?。”
“好,那你再等我准备一番……”
白斗笠又恭敬地?行了个?礼,退至更?下方的石阶。
男人——白斗笠生理意义上的亲生父亲,同时也是洛梓琪的父亲便回?过头去,再次进了里屋。
里屋传来几声交谈,女人有些埋怨的腔调泛着娇气,家主?似乎是在安抚她,说明要早早离开。
每天早晨,家主?的房里总会上演这?温情脉脉、你侬我侬的一幕——
一般流程呢,安抚后跟着哄劝,哄劝后再传膳,然后女人慢慢地?被喂着,时间能拖多久拖多久,最好能从清晨拖到正午,最好能让寒露浸湿他盛满阴气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