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咆哮。
穿过青马大桥的钢索,扯出金属的哀鸣。
整座大桥,一片死寂。
所有无关人员都已撤离,只有桥梁两端的警灯在无声狂闪,像是两道隔绝生死的界碑。
机场快线的车厢内,只剩下三样东西。
祁同伟。
那个捆着炸弹、昏迷不醒的司机。
以及,炸弹计时器上,不断吞噬生命的猩红数字。
00:27:15。
祁同伟的目光,一寸寸剖析着眼前的死亡装置。
氰化物液体在玻璃罐中轻晃,映着计时器的红光,透出一种致命的诡异。
电线缠绕的轨迹,和他记忆中某个炸弹有七分相似。
但刘民那种疯到骨子里的赌徒,绝不会重复昨天的赌局。
祁同伟的指尖,轻轻拂过一根主引爆线的下方。
然后,停住。
那里,藏着一根金属丝。
比发丝更细。
它连接着一个独立的微型压力传感器,伪装得天衣无缝。
一旦主引爆线被剪,瞬间的压力变化,就是起爆信号。
这是为拆弹专家准备的陷阱。
一个必死的陷阱。
刘民,想让拯救的希望,变成引爆地狱的钥匙。
祁同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甚至没再看那炸弹一眼,转身,径直走向列车的驾驶室。
咔哒。
他反手锁死了驾驶室的门。
紧接着,中央门锁系统启动,沉闷的金属撞击声接连响起。
一节。
又一节。
整列机场快线,变成了一个彻底封闭的钢铁囚笼。
一口为他,也为这颗炸弹准备的铁棺。
祁同伟坐在驾驶座上,手指在冰冷的控制台上一一划过。
备用电源启动,屏幕微弱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