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港岛,望北楼的灯光悬浮在半空,像一座孤岛。
刘民站在落地窗前,雪茄的火星在他指间明灭。
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紧拧的眉头。
“你确定,彤叔的‘新世界号’,被人动过了?”
他的声音很沉,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身后的下属深深躬着身子,连嗓音都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
“确定。我们在船舱门缝里夹的那根头发丝,不见了。对方手脚太干净了,如果不是提前留了这个心眼,我们根本察觉不到。”
刘民眉间的川字纹,刻得更深了。
新世界号,是他们最后的生路。
现在,这条路似乎也暴露在了猎人的瞄准镜下。
他抬眼望向对面的大厦,属于刘生的那间长包房,漆黑一片。
死寂。
一股无法言喻的不安,如藤蔓般缠住了他的心脏。
他刚摸出手机,准备拨给刘和光,屏幕却先一步亮起,来电显示正是那个名字。
刘民调整了一下呼吸,接通电话时,语气已经恢复了惯常的热络,听不出半分刚才的阴郁。
“刘叔,这么晚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刘和光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透着无法遏制的惊惶。
“我看见刘生了。”
轰!
一声巨响在刘民脑中炸开。
他握着电话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根根泛白。
“他跑回汉东了?!”
这个蠢货!他怎么敢!
真以为换了张脸就能瞒天过海?在外面多待一天,就多一分被掀开底牌的风险!
“不是跑回来的。”
刘和光的声音里,浸满了绝望的寒意。
“他现在,在沙瑞金的审讯室里。”
一股凉气从刘民的脚底板直冲头顶,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要冻结了。
刘和光的声音还在继续,像一颗颗钉子,狠狠砸进刘民的神经里。
“我查了一个下午,所有出入境口岸,都没有刘生的记录。”
“唯一的可能,他是被人……秘密押回去的。”
“再联想到祁同伟也从沙瑞金那里消失了,我猜,这是沙瑞金布的一个局!一个专门冲着我们来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