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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失败的逃课(第7页)

衬的五哥就有点儿惨,他睫毛上凝的细雪化成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刚被侍女采荷扶起来时,膝盖早没了知觉,腿一软就踉跄着要栽倒。

四哥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揽住他的腰,稳稳托住人,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心疼:“云檀,你真是……倔,怎么不早说腿麻了?逞什么强。”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麻利地解下自己的玄狐披风,裹在五哥身上,连领口的系带都仔细系成蝴蝶结,“走,先去我寝殿换衣裳,我让小厨房提前炖了姜汤,再晚就凉了。”

穿过覆雪的回廊时,风裹着残雪刮在脸上,却不觉得刺骨——许是四哥走在外侧挡着风,又或许是心里揣着点暖。

远远望见大本堂的窗棂透出暖黄的光,檐下没化尽的冰棱悬着晶莹的水珠,被风一吹,“叮咚”落在积雪里,倒像是谁在轻轻拨弄琴弦,奏着这冬日里软乎乎的曲儿。

我踩着四哥和五哥的脚印往前走,雪被踩得咯吱响,混着他们在前头的低声拌嘴——五哥抱怨坤宁宫做的姜汤里姜丝太多,四哥说“嫌辣也得喝,不然明天膝盖该疼了”,忽然觉得这冬日的冷里,藏着点说不出来的暖,像揣在怀里的暖手炉,不烫人,却一直温着。

四哥的寝殿里早燃了炭盆,刚推开门,暖意就裹着松炭的香气扑面而来。

小厨房的宫人很快端来姜汤,黑陶碗里飘着切得细细的姜丝,热气腾腾的,刚凑近就闻到辛辣又带着点甜的香气。五哥捧着碗小口抿着,冻得发红的脸颊渐渐染了层浅粉,像被炭火烘热的桃酥,嘴里却还在嘟囔:“母妃也太狠了,雪地里跪了快一个时辰,膝盖都快冻掉了。下次再提逃学,我就……我就跟太傅告密!”

“你敢?是不是嫌四哥太久没骂你了?!”

四哥坐在对面的矮凳上,手里转着个铜制暖手炉,炉身上刻着细密的云纹,是去年父皇赏他的生辰礼。他挑眉看了五哥一眼,语气却软下来:“母妃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三哥每日天不亮就去大本堂,夜里还在书房抄《资治通鉴》,父皇见了都赞他勤勉。咱们若是再不用功,将来遇事,总不能只靠耍小聪明躲过去吧?”

四哥说的对,宫里的日子,本就不是光靠玩闹就能过的。

“对了!”五哥忽然放下姜汤碗,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凑过去撞了撞四哥的胳膊,“方才我被采荷扶着回寝殿换衣裳,路过你窗下时,看见柳昭雪妹妹在给你送东西,好像是个绣着云纹的箭囊?粉粉嫩嫩的,一看就是姑娘家绣的!”

柳昭雪是柳太傅的嫡女,因着她父亲的关系,柳昭雪是时常进宫来的。

四哥的耳尖“腾”地就红了,像被炭火烤过的樱桃,他慌忙伸手去捂五哥的嘴,声音都变了调:“胡说什么!那是柳太傅让她送来的兵法书,哪来的箭囊?”

可他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袖口上还沾着点浅粉的丝线,是上次他去柳太傅府里学箭,柳昭雪帮他整理箭囊时,不小心勾破的线头。

我坐在一旁偷偷笑,想起去年春日的光景。

那时候御花园的柳堤刚抽新芽,柳太傅带着柳昭雪来宫里赴宴,她穿着条浅绿的马面裙,梳着双丫髻,发间插着支柳木簪,站在柳树下捡掉落的花瓣,像株刚冒头的春草,嫩得让人不忍碰。

四哥那天刚好在柳堤练箭,箭没射中靶心,倒把柳昭雪手里的玉簪惊得掉在草地上。

四哥慌慌张张去捡,指尖碰着她的手,两人都红了脸。柳昭雪接过玉簪时,小声说:“殿下箭术好,就是箭囊旧了,如果殿下不嫌弃的话,我……我给你绣个新的吧,绣上云纹,听说云能护着箭射得更准。”

从那以后,四哥练箭时总往柳堤那边望,柳昭雪也常趁送书的功夫,悄悄给四哥带块桂花糕,或是递上张写着箭术口诀的纸条。

原来少年人的心意,竟是这样藏在细微处的。

那是绣着云纹的箭囊,是悄悄递来的桂花糕,是提起名字时泛红的耳尖,是想说又不敢说的那句“我想着你”。

正想着,内侍忽然进来禀报,说皇后娘娘让人送了点心来。

托盘上摆着三碟梅花酥,花瓣形状的酥饼上撒着层细细的白糖,像落了层轻雪,刚掀开盖子,甜香混着芝麻的味道就飘满了屋子。五哥抓过一块塞进嘴里,酥皮簌簌掉在衣襟上,含糊不清地说:“皇后娘娘最疼咱们了!上次我念叨想吃梅花酥,她第二天就让御膳房做了送来。”

四哥拿起一块递给我,指尖碰到我的手,带着暖炉的温度。

他又拿起一块,却没吃,放在碟子里转了转,眼神软下来。

柳昭雪最喜吃梅花酥,上次她来送书,四哥还偷偷装了两块塞进她手里,说“皇后娘娘赏的,你尝尝”。

我咬着梅花酥,甜香在舌尖散开,看着炭盆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听着窗外的风雪声渐渐小了。

忽然觉得,宫里的日子也不全是规矩和责罚,更多的是这样暖乎乎的瞬间:是雪地里四哥揽住五哥的手,是暖炉边冒着热气的姜汤,是带着甜香的梅花酥,是少年人藏不住的欢喜与牵挂。

暮色漫进窗棂时,五哥靠着榻沿睡着了,头歪在四哥肩上,嘴角还沾着点酥饼的碎屑,手里攥着块没吃完的梅花酥,像是怕被人抢了去。四哥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毯子,动作慢得像怕碰醒了梦里的糖。

他转身看见我望着炭盆出神,便走过来坐在我身边,笑着问:“在想什么?是不是也觉得姜汤太辣了?”

“不是,”我抬头看他,炭火的光在他眼里跳跃,像落了星星,“我在想,下次咱们要是再想逃学,得选个没雪的日子,还要……还要约上昭雪妹妹一起,她上次说想看后山的野梅,咱们可以带她去。”

四哥的耳尖又红了,却没反驳,只是朗声笑起来,笑声震得炭盆里的火星都跳了跳。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在地上铺了层银霜,把这片刻的安宁,轻轻裹进了冬夜的暖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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