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夜突然摆手止住他的话,向一旁的诺林吩咐道:“你先送公主去看看。“
涟漪早是压抑不住地低低抽泣,听了他这句话,早想一步冲出去,辉夜却没放手,被她一拖,几乎跌下来。涟漪虽然心中大急,也只得先停下来。
“不要慌。“他的眼光静静地看着她,低低道。“你是公主!”
两人目光交会,心中都是痛了一痛,寒了一寒。
待涟漪走后,他才低低地问:“究竟怎么回事?”
“王后说是想休息一下,就睡了,等到待女发现的时候,王后就已经——”
辉夜靠在一边,已是微微不支,只一皱眉,醒晨便接着问道:“已经什么?”
“到发现的时候,王后的身体已经凉了。”地上的侍卫不敢有所隐瞒,战战兢兢地实话实说。“在下不敢自作主张,只好深夜前来昌犯。”
“这几日可有什么人出入过?”
“这——属下们一直尽职尽责,并没有发现有人出入。”
“醒晨,真要有心出入,也不是他们看得住的。”辉夜突地开口,对那人颔首道,“你做得很好,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你先下去吧!”
侍卫一出去,还等不及醒晨扶持,他便俯身下去,把刚刚吃下的粥吐了出来。
“你去看看。”他虽然一时急痛,但神志非常清醒,推开醒晨,“不管母后是怎么死的,要让她看起来像正常的死因,让所有知情的人都不要走了消息,当什的侍卫和宫女,都要看紧了,侍卫要全部换了,就从禁卫队中换人,对外就说是王后空发急病不治身亡,各地的动向也要随时盯着,——”话说到此,也是微微有些喘息。
“是。”醒晨轻轻扶他靠下,“你自己的身体也要小心些!”
“看到夏树,安静地带他过来,我有话说。”他合着眼又补上一句。
醒晨知事关生大,虽放心不下他,已只得跟身边其它人细细叮嘱几句,急急去了。
辉夜待他一走,全不顾身侧一众近卫劝阻,挣起来斟酌着写了几封密折,看着幻火将密折传走,又吩咐下几件事情。微微松下口气,只觉困乏已极,然而心里有事,终究不肯睡下,只依在案上微微发怔。侍卫知他性情,于这一事,竟也是无话可劝。
看他神情渐渐恍惚,只得拿了袍子来与他拨上,这边才刚要合眼睡去。醒晨带得一人已悄悄进来。见他这样,已知是一夜未睡,才刚要轻轻退下,他先睁眼看来。
醒晨带来的人并不是夏树,而是一身侍女打扮,看来年纪尚小,此时清秀的脸上满脸泪水,跌在地上,正簌簌发抖。被辉夜定定一看,更是惊惶莫名。
“你究竟得了什么好处。”辉夜听着醒晨低低说了两句,叹息似地轻声问。
“我没有,我不知道。”那侍女惊慌莫名,然而却一送声地分辩着。“我没做过那样的事!”
辉夜静静看她对她的话不置可否,,那样的眼光让她越加心慌,辩解的声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我没有……”
辉夜看她片刻,忽而几乎不易觉察地一笑,轻轻道:“带下去!”
“我没有——“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侍女的叫声猛地渚尖利起来,然而随即被一道寒冰封住了声音。
“王,“醒晨终于忍不住开口,她确实出过宫,而且最容易得手,嫌疑最大,但是——
“不杀!“辉夜轻轻开口,“不是她!如有万一,把她留给想找麻烦的人去,夏树呢?”
“去得匆忙了,没见到二皇子。”想想他又说了一句,“公主倒还镇定,王请放心。”
以醒晨做事向来沉稳,受他所托必是事事都料理妥贴,又怎会是没见着。
不肯来吧?看他神色,辉夜也知个大概,不再多问,只是神色间深寒些。“只要他不生些事来,也就够了。”
此时也近天明,他虽彻夜不得安眠,此时外人看来精神倒也尚好,一时有侍女送上些清淡饮食,也就留了醒晨一起用过,辉夜虽无甚胃口,但知道当下时日少不得耗心伤神,他向来自制,竟也勉强自己多少吃下些。
当下才与醒晨细细议了几句,便有人来报,他的叔父镇原军统帅带了数十名护卫已至城外,正在请令入城。
此番劫难,除人族军队所过沿途,于地方倒也无太大损失,但魔国遭如此大劫,边境小国它族难免不心存他念,窥机滋事。为防各地动乱,他即日里就已严令各地驻军就地严守不得随意调度。但此时叔父身为镇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