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对罗旭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多年夙愿,终于圆了将小六子折磨得寝食难安的问题:夏夏到底是何方高人?是男是女?
一下子得到答案的罗旭,觉得人生一点也不圆满: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在网上将他欺负得那么惨,他就没赢过!这让他以后情何以堪?
拥有一颗强大男儿心的罗旭回想到曾经的无数次憋屈,悟出一条真理来:网上就是出现奇迹和制造奇迹的地方,让它祸害人,容易极了!罗旭觉得还是现实比较让人踏实。
随着房门关上,一时间安静下来,室内只剩夏凡与程凯文。
夏凡深陷气怒中无法自拔,不时抽噎一下,还没忘了质问:“你为什么删我帖子?”
“被忽视太久的人,有权找一下存在感。”并且自己的耐性也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程凯文倾身过来,夏凡警觉的看向他,只是此时她的惊慌对程凯文来说就像是鼓励似的,越来越近,直至近到彼此看得清对方的一丝一毫才停下,伸手,揩了下夏凡脸上的泪,然后移到额头处,停了,对应的眉头蹙起,几分关切显现出来。
夏凡往旁边躲,那只手坚持着,不放过的跟随着,继续试探额头的温度,以确定发烧的轻重。这在夏凡看来有点得寸进尺。夏凡想也不想的甩掉手里的餐巾纸,猛得摁住那只爪子想也不想的的一口咬下去,用力的同时,一点没松口的打算,就是要咬死他。
“喂,疼啊,”程凯文的惨叫,嗯,听来很销魂,不对,很解恨。
程凯文终于抽回手,白皙细致的手背上,赫然一个完整的椭圆形牙印,很整齐划一。程凯文甩着手,“你怎么气性这么大?”真咬啊她,都见血丝了。
夏凡吸吸鼻子,心里好受多了。她抽出好几张餐巾纸,在脸上地毯式的擦拭了一遍,眼泪暂时收工。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整座房间,在灯光下,两个人,近距离的相对,近到退无可退。
此时的夏凡鼻头微红,光洁的脸经过泪水冲洗后有些发亮,嘟着嘴勿自余怒未消。程凯文不说话了,敛了情绪,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这种凝视,盯得让人受不了。
夏凡僵在沙发上,不敢动,连抽噎都忘了。目光四处瞟,就是不看程凯文,临时找了个理由,不稀得看他。
持续的沉默,夏凡被晾得有些不知所措。等了会儿,不见动静,感觉目光仍刺在脸上,让人喘不过气来。夏凡撑不住的瞪回去,“没见过呀?”
程凯文面无表情的扫了眼自己的手背,“确实没见过。”
63看清一切
……》
相当不自在的夏凡觉得这里不能再呆下去了,但又想走得好看些,于是开始武装自己的表情,几秒钟后,她找回了些平时冷漠的状态,站起身,比较平静的出声,“我走了。”
程凯文缓缓开了口:“从今以后别再用你那套冷漠的外衣对着我,你都顶着这套行头混了十多年了,我看够了。”如果说夏凡有两面性,那么程凯文有幸都见识到了。
他对夏凡知根知底。
被击中般,夏凡风中凌乱了,她惊愕的看着程凯文,成泥塑状。这本是夏凡最排斥的,她一直不愿承认那个乘风是身边的人,结果,不仅是,还是最难缠的一位。
程凯文静静的凝视着夏凡,“你任性,我就让你任性;你自私,我就让你自私;你喜欢自由散漫,我就任你我行我素……”夏凡听到程凯文轻轻的一句,似叹息般:“从你六岁开始,十八年了呢!”
从排斥到惦记,从一点一滴的关注到心心念念的爱上,过程如此之长,他们,已经十八年了。
夏凡瞪大眼睛看着程凯文,近在咫尺,一眨不眨,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敢于直视他,此前,她只会躲闪着避之唯恐不及。寻着那双吸附人灵魂的、清澈得倒映出一切的瞳仁,那里,坦白了太多的内容,那些平时被掩盖在深不见底的痴恋纠缠,那些被藏在心底无法说出的忍耐与等待,此时,都在专注的对望中,看得真真切切。
夏凡的呼吸,刹那间,停顿了。记忆里一幕幕全部清晰的呈现出来,连贯在一起:
――喂,你不看电视吗?
――别再喂了,鱼都死了,你还不明白吗?
――我TMD看看谁敢欺负她一下!
――加拿大那边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