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开关的声音不小,包厢外的走廊空间更是嘈杂,幸好弓铮皎全套防护齐全,口罩里另一层口罩,耳罩里面还有橡胶耳塞。
过了一会,弓铮皎的脚步声渐渐远了,那团被子里又发出很小、很含糊的声音:“还想吃辣椒酥。”
大概闻璱确实是代偿得太过分了,今天一早醒来,他的热潮期提前到来,但被放大的欲望是嗜睡欲。
过量的疲惫操心,和生理性的睡眠欲望在他身体里打架,左右互搏最终结果就是,他发起低烧来。
病情不算严重,但病因特殊,吃感冒药也没用。
闻璱觉得自己说不上难受得走不动,于是力排众议没有改签去往水盘镇的列车——或许也正是因为他仍然选择不休息,所以身体才会用发烧的手段来反抗。
总之,他现在是意识昏沉,又困又晕,彻底走不动了。
绩州的小机场没有和首都往返的直达航班,这趟列车也弯弯绕绕,一路停靠站点不少,全程要花费十多个小时。
闻璱很想快点睡着,但这趟列车上的包厢比起污染区特种人专列上的隐藏包厢,只能说是条件尚可,他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或许是套着一次性三件套的被子枕头干净是干净了,但没有弓铮皎家客房的真丝三件套那么柔软顺滑;车窗虽然已经拉上了帘子,但轻薄的布料毕竟不如弓铮皎家客房的窗帘遮光效果好。
更不用说列车运行的噪音,走廊上人来人往的脚步声……
被享乐主义侵蚀果然是不可逆的。
迷糊之间似乎没过多久,车速越来越慢,逐渐停下,大概是到站了。
弓铮皎仍然没有回来。
又过了一会,列车再次动起来。
弓铮皎还是没回来。
终于不知道多久过去,闻璱感觉身侧微微一陷。
他翻过身,迷糊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弓铮皎只顾说:“对不起。”
被子被团了又团,闻璱觉得自己被裹得像个粽子,弓铮皎扶着他坐起来时,他连双手都拿不出来,只能靠在弓铮皎肩头。
他没睁眼,颐指气使道:“渴了。”
然后微微张嘴。
弓铮皎便把刚才接的热水凑到他唇边,细心地兑了适量凉水,又插上一根吸管,体贴如专业护工。
喝完之后,闻璱就想躺下继续睡。
然而,一颗什么东西凑到他唇边蹭了蹭,弓铮皎小声哄道:“小鹅,张嘴。”
闻璱警惕地睁开眼,发现居然是一颗他刚才点名要的——辣椒酥。
这零食餐车上也有卖的?
怔住的片刻,弓铮皎还以为他是洁癖发作,连忙抬了抬手:“我戴一次性手套了。”
闻璱:“餐车还卖这个?”
“不卖。”
弓铮皎说,“但外卖能买到,收货地址填到车站,刚才到站我下去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