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8日
三弟今天回他家了,母亲主要由大弟照顾,二弟主要负责买药送药一些跑腿的事情,所以二弟也是偶尔回去。
7月19日,大弟说母亲今天几乎不吃东西,吃一点就吐。
7月20日,晚上给大弟电话,他说母亲下午情况不太好。
7月21日
上午我到山上的庙里敬香。向神灵祈求:母亲病情出现奇迹,假如神仙也拯救不了我的母亲,我希望母亲的痛苦早一天结束。大概因为怀着这样的心理,上山后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腿上几处都青紫了。上天在告诫我吗?
今天三弟回去,晚上母亲又比昨天好转一些。
7月22日
大弟有心给母亲停止输液,母亲的总体状况是一日不如一日,活着就剩下受罪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早点结束。
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谁都无法逃避。当活着看不到希望时,勇敢的人可以自由选择死亡。我可怜的母亲意识已经不大清楚,即便有那份勇气,也无那份能力了。
只能这样一天天地耗着,大弟说母亲言语再度困难,舌头似乎短了,四肢肿胀的很,什么东西都不能吃。
今天本想回去的,但我一年一度的鼻炎似乎又发作起来了。
7月23日
二弟反对给母亲停液,理由是母亲大脑还清楚,尽管记忆力不行了,眼下的情况她还明白。只要输着液,对母亲就是个安慰。
从今天开始我服用鼻炎康,鼻炎已经正式发作。因为自身难受,暂时不能回家照顾母亲,好在母亲身边有大弟。
7月24日
今天我回家看母亲,几天不见母亲活的更惨了,几乎全身浮肿。大弟说每次解手抱起母亲时,都感到死沉死沉的。由于母亲自己不会翻身,尾骨处的褥疮很严重,几乎肌肉也坏死了。母亲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幻想安乐死的针剂结束母亲的痛苦。
晚上,我告别母亲回到自己家。有了上一次整宿无眠的教训,我已经很不愿意在家过夜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再整宿不睡觉了。虽然离开母亲时心存不忍,但还是人性中的自私占了上风。我知道从此刻起我真正放弃母亲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自责的想哭。
记得姥姥曾经对我讲过:我大概不到一岁时突然上火舌头起了什么东西,村里的医生看不了,一向视钱如命的当家奶奶不出一分钱给我看病,再加上重男轻女的父亲的不过问,眼看着我这个不受欢迎只会哇哇哭的丫头片子一天天不能吃东西挨饿而我的家人不管。我的小脚姥姥最后一咬牙装上家里仅有的几元钱和母亲轮流抱着我走了6里地到镇上的医院,结果医生只开了五毛钱的药就治好了我的嘴疼。
我可以想象当年这两个最爱我的女人是如何坚定地不放弃病中的我,而我今天在之前医生就给母亲判了死刑之后又看不到奇迹时,把母亲放弃了。
7月25日
昨晚母亲疼了一宿,今天早上好转。二弟买到杜冷丁给母亲止疼。今天停止输液,输液已经无法吸收,可以说都串皮了才致使浮肿的皮肤要爆了一样。
从前天服用鼻炎康以来,我已基本无喷嚏。鉴于前两年的经验,今年先一口气吃三瓶鼻炎康再说。
7月26日
母亲的痛只有杜冷丁能止住。二弟说估计母亲也就坚持一个星期。三弟晚上来电说他今天回去一趟,估计母亲最多坚持十天。
我给儿子发短信希望他尽快从奶奶家回来。
7月27日,三舅今天看母亲后说母亲变化不大,说不好能维持多久。下午,儿子从老家回来。
7月28日上午儿子补觉,下午出去买个电压力锅。
7月29日
我带儿子回家看母亲,母亲几乎处于半休眠状态,如果不是别人张罗着喂水,自己是不会主动要水喝的。母亲说话应答还算行,偶尔疼痛时就用杜冷丁。已经五天没输液了,难说这样子还能维持多久。但我知道不会很久。身上还肿着,似乎只消了一点。
下午我走时,给母亲用温水简单擦了一下身体,母亲就这样像僵尸一般一动不动地躺着,这让父亲与大弟都感到了头大。
7月30日
大弟今晚在陪母亲,已经两宿由父亲一人陪母亲了,大弟担心万一晚上有什么情况父亲一人对付不了。
听父亲说昨晚1点多母亲呼吸有些急促,我让二弟也回去看看。二弟回去后来电话说看样子母亲在三四天内不会有问题。他还告诉我花500元雇人把门前的路修平整了。
7月31日,带儿子采购东西,主要是买个大行李包。
8月1日,三弟回去晚上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