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候你。
过得怎么样?沈若鱼道,我刚到家,你就乘胜追击。
你现在最大的关怀,就是让你的前病人好好睡一觉。
噩梦醒来是早晨,我可不希望噩梦醒来,还是噩梦。
简方宁说,看你又能这样恶狠狠地发脾气,我就放心了。
分手时你万念俱灰的样子,让我心痛。
说到底,你还有个醒来的时候,我呐?天天是噩梦。
沈若鱼说,你也可以生产自救。
简方宁说,不说这个永远没有结局的问题。
我们再联系,世上只有你知道我在水深火热之中。
沈若鱼本想把戒毒医院扔到爪哇国去,起码得到自己的情绪恢复正常时再梳理印象。
意志裸露着,肿胀着,好像经了霜打的大葱,一动就要流出粘稠的浆液。
但是,树欲静,风不止。
第二天就有电话联系。
您是范青稞女士吗?一个湿柔的女人声音,沈若鱼一激灵,虽然告别这个〃范青稞〃才一天,好像已是公元前的事情。
经过电流的变声,口气虽熟络,但具体的人,怎么也想不起来。
范青稞是在戒毒医院的专有名词,什么人找她?简方宁吗?显然不是。
庄羽吗?出院时,庄羽很想要她的电话号码,范青稞一副逃难模样,有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冷淡,庄羽何等聪明,就不再追问,只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床头牌后面,递给范青稞说,假如你还想听我的故事,就打这个电话。
电视剧演完还远着呢!电话的那一端,究竟是谁呢?实在想不出来。
沈若鱼支吾着说,你好。
我是范青稞。
请问,您是哪一位?我是孟妈。
范青稞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哟!是不是病房丢了什么东西,找她核对或是调查?热心的老太太打上门来了。
找你不容易。
病历上留下来的号码,滕医生写了又涂了,好不容易才看清。
电话里的孟妈好像比平日简练。
不。。。。。。没关系。。。。。。只是,您找我什么事?沈若鱼不知怎样解释才好,只有避而不答。
是这样,我的一位朋友也是研究戒毒的。
他很想同您谈一谈。
不知您是否赏光?孟妈显然有备而来。
沈若鱼在近期内,再也不想听〃戒毒〃两个字。
但简方宁部下暗渡陈仓,她不能袖手旁观。
好吧。
她说。
那么好。
明天上午您是否有时间?孟妈似乎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