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汤不小心洒在他苍白的下颌,顺着喉结滑进衣领。
依拉勒却笑得餍足,喉结滚动着咽下药汁:“真甜。”
“甜个鬼!”温挽月又舀起满满一勺,这次直接抵到他齿关。
“下次让巫医给你加五钱黄连。”
手腕忽然被攥住。
依拉勒不知何时凑得极近,血腥气混着药香扑面而来。
他睫毛低垂,目光落在她腕间淡青血管:“当初你遇刺昏迷不醒时,我也是这么一勺勺喂的。”
药匙"当啷"掉进碗里。
温挽月猛地抽回手,却被他指尖握住手腕。
依拉勒松开手,整个人陷进锦被里,“放心,四日后我一定让你和裴照相认。”
他背过身去,声音闷在衾枕间。
温挽月摔门而出时,听见屋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月光漫过廊下,她低头看着手腕,狠狠搓了两把。
只希望四日后能和裴照哥哥顺利相认。
*
依拉勒后背受伤,不敢平躺着休息,接连三日都是侧躺着睡觉。
他顺着她颈间红绳轻轻一勾,温热的玉扳指就贴上了锁骨。
依拉勒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拇指摩挲着扳指内侧的铭文。
“宋国文字。”他扣住温挽月欲躲的肩膀,拇指摩挲玉面边缘。
温挽月心头一惊,身体变得十分僵硬。
又听他幽幽说道:“我有次看到裴照腰间也挂着相似的坠子,你这个是不是他送给你的?”
“难怪你整天戴着它,到处招摇。”
温挽月拍开他的手,玉扳指"咚"地撞在心口,她将玉扳指塞了回去。
“我父亲去年生辰送我的。”
“你爹是寒国人,”依拉勒扯开少女半边衣襟,又把玉扳指扯了出来。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眼睛:“这上面是宋国文字,你爹是宋国奸细啊?”
温挽月任由他探究的目光打量自已。
她被他锐利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他能看透自已似的。
温挽月揪住他的耳朵:“福三州有很多宋国人,我父亲有几个宋国好友,他们赠送的啊,这很奇怪?”
“不奇怪。”依拉勒擒住她手腕,将人拽到怀里。
“只要不是裴照送的,那就没事了,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