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继续质问,“你,去哪了?”
崔令舟的回答跟方才与沈知意说的完全一致,“茅厕。”
“噗。”宾客中有人笑出声来。
更有看透局势的人说道:“老爷子,这就一个几岁的小孩,怎么与他较劲上了?难道说,沈老爷子是怀疑他闯入你房内行偷盗之事?”
“这孩子光是瞧着便诚恳,绝非那种人,沈老爷子这好好的寿宴,可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坏了好心情。”
沈清远也开始打圆场,“是啊,如今这天冷,饭菜也快要凉了,大家还是回宴席吧。”
又沈清远发话,众人都开始往回走了。
老爷子在最后边,脸色阴沉。
因为他听到不少的人在谈论他,甚至明目张胆说些针对他的难听话。
多数都不堪入耳。
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些人之所以肯来祝寿,大多数都是看在沈清远面上。
而不是因为他!
兴许也是这寿宴上每个人表面都毕恭毕敬的,让他选择性遗忘了前些时日对他的那些不好传言。
回到宴席上后,老爷子已经没心思过这个寿宴了。
眼瞅着崔令舟坐在最末端的席位上,眼神逐渐发冷。
这孩子,越是远距离看,越是觉得像崔氏。
一次如此,两次如此,次次皆如此,未免就不对劲了。
那孩子八成与崔氏有血缘关系。
瞧着年龄,更是与当年被他活埋那个孩子相仿。
虽然心里很不愿面对那个答案,老爷子也还是主动喊了他,“令舟,你走上前来。”
沈知意蹙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祖父是想做什么?
崔令舟从容不迫的走上前来,向老子爷子行礼,简单的说了两句祝寿词。
而从始至终,老爷子的目光都未曾从他身上离开过。
反而开始试探了:“此前你说自己无父无母?想来在京城内,独自一人也是颠沛流离,不如我做这个主,让相爷收你为义子可好?”
能成为丞相的义子,如今都不知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
他就是要看看,这个令舟是不是也有,这等心思,才故意仗着自己与崔氏那三分相似的样貌,接近沈知意。
“令舟谢过沈老爷子!但令舟并无此心,只待二小姐棋艺精进之后,令舟自然会离开相府!”
这番看似没有问题的回答,确实不免引人遐想连篇。
更有甚者觉得,这是老爷子在对崔令舟施压,要赶他出府,便开始帮着崔令舟说话,“这偌大的相府,难道连一个小小的少年都容不下吗?”
马上又有人接话,“怪不得传言都说沈老爷子为人刻薄,连亲孙子都能害了性命!如今看来,传言未必有虚!”
这场好好的祝寿宴,似乎一下就变了味道。
饭菜也是凉的差不多了,这些宾客也都没了食欲,接二连三的找借口开始离场。
不一会儿宾客便去了大半。
老爷子气的心跳加快。
原本他是想借今日这个祝寿宴,给自己洗白,再找理由能继续待在相府。
可如今他明明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形式上已经算是小心了,却还是避不开这个结果。
国公爷也算是给面子的,是最后站起身的人,“礼也到了,情也到了,服上还有诸多要务,便不多留了,告辞!”
“父亲!”大夫人赶忙追上去,他可还等着借今日老爷子的寿宴,让父亲给自己做主呢。
换来的却是国公爷一顿冷眼,并出声警告她,“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