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扣在裴南澈后颈的手掌,转身朝浴室走,背影刚正挺拔,仿佛刚才的触碰只是公事公办的约束。
他被尿憋醒了。
凹好造型,他踩着楼梯缓步下楼,江领闻声抬眸,瞳孔骤然一缩。
这句话像水滴滴入大海,在江领的脑海一闪而过,他甚至都没察觉自己竟然产生了这样的腹诽。
江领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像是屁股坐到了一盆仙人球,眉眼瞬间结了层寒霜,锋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似的扫向床中央。
“怎么样,好不好看?”裴南澈走下来,迎上江领的视线,冲人眨了眨眼睛。
“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他看着裴南澈近在咫尺的脸,眸色暗下去几分。
空气静了片刻,裴南澈忽然又开口起了个新话题:“哎,你到底为什么对打雷闪电这么敏感啊?”
江领的目光在青年身上停留了良久,没评价好不好看,只咽了下喉结说:“你不是去砸场子的吗。”
“……”江领眉头一皱,沉下声,“怎么不是你生……”
也不知过了多久,雷声熄了,雨声小了,裴南澈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小腹发涨,一条腿无意识夹紧,然而膀胱处传来的压迫却越发强烈,让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裴南澈扶额,摇了摇头,忽然俯下身,贴在江领的耳侧低声一句:“我去尿个尿马上就回,我不走,你可以松松手,你抓得我有点痛。”
裴南澈衣柜里的西装不少,商务风、时尚风、休闲风的都有。他挑挑拣拣了半天,最后选了件暗红色的。
睡着了倒是挺诚实,醒着的时候就知道嘴硬。
江领纹丝不动,连呼吸的频率都没变一分。
“啊,”裴南澈回忆起这话好像是他好久之前说的呢,“所以你现在才开始听我的话,那你这反射弧可真够长的啊。”
鼻尖蹭过他的睡衣领,慌乱间他的手掌抓住了江领的手。
靠。
电子时钟显示:8点25分,已经快到上班时间。江领条件反射地要起身,手肘撑到一半忽然又记起今天是周末。
……江领压根就没醒!
却见床单干净清爽,连根狗毛都没有。
“停停停停,你这爹味也太重了。”裴南澈掏着耳朵打断他。
懒床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实属罕见,江领闭着眼思考了半晌,最后把原因归到了裴南澈的身上。
他没再多想,起身去衣帽间换衣服:“那我就去公司了。”
这句话说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江领闭上了眼睛。
江领:“………………”
这是裴南澈的卧室,睡得也是他的床,裴南澈之前没少懒床,所以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
嘁,狗东西。他扬起脖子轻哼一声,摸人家脖子,还摸完就跑。狗都没你狗,你就该改名,叫江狗。
突然,他抬起胳膊挣开青年的手,抬起掌心覆上裴南澈后颈那片温热的皮肤,五指微微用力,像拎起一只淘气的猫咪那样把人从怀里带离了半寸。
熟睡中被尿憋醒简直是天底下最糟心的事,没有之一!
他猛地掐断这个念头。怎么回事,怎么又莫名其妙被对方带跑了呢?说得跟真离不开他似的。
一连串的质问砸向裴南澈,砸得他脑袋都有点发蒙。
转眼又是一个周末。砸场子的好日子终于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