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潮懵着一时没说出话。
突然被小孩教育,荣声身上的窘迫好像转移到了他身上。他看着荣声大步跨下车打上车梯,走近他面前蹲下,眼睛坚定,“学长跟我回宿舍吧,我给你换新的被单,病人身边不能没有人的。”
脱离了逆光区,他清晰地看见荣声被冻红的鼻尖、眼角和耳朵,傻得可爱。
他不自觉笑了声,荣声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有些激动,红上了脸颊,眼睛里的坚定被睫毛忽闪成羞涩,不再敢对视,视线偏移到了地面上。
荣声:“学长,你帮我解围的事情我还没想到怎么感谢你,就害你生病了,我应该要照顾你的。”
说完他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什么消息,“那个。。。能站起来吗,要不你坐车座上,我空蹬驾着你?”
陆潮看他语无伦次,手忙脚乱,笑着点点头,搭上了他搀扶的手。
起身坐上去的瞬间,胃部被拉扯着泛痛,陆潮差点无意识叫出来,想到J大的距离,骑车回去必然是相当漫长,他不禁感叹自己舍命钓男人的伟大精神。
凌晨的路上很安静,只有他的脚尖偶尔擦过地面发出的声音,这么一路擦回去鞋尖绝对要废,他还挺喜欢这双鞋的,但他实在使不上力气抬脚了,改天再买双一样的吧。
他想,这段不能跟直播间的哥姐们分享,不然该调侃他忘本了。
脑回路烧得七扭八歪,胡思乱想着,前面传来荣声的关心,“学长,你揪着我衣服手冷不冷,不然你插口袋里吧。”
冷风吹得他脑子愈发昏沉,回答问题也迟钝,“啊?好。”
他慢悠悠地把手往前伸,插进荣声身前的口袋,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被自然拉近,他贴着荣声的背,都能闻见轻微的鸭绒味道。
他对衣服面料很挑剔,这大概是他二十多年来,离这种廉价填充物最近的一次。
原来鸭绒的味道叫做温暖。
他安逸地靠着,荣声说话时他都能感受到耳边的震动。
“学长,如果今天被为难的是别人,你也会这么帮他吗?”
陆潮没忍住笑了一下,他缺德地想到他正在躲的前男友,从前就很爱问他这种问题,反复确认自己是不是唯一,连装带演的吃醋。
他就是最烦这一点,才破例三个月就提了分手,可是此刻荣声这样问,他却觉得可爱,有趣。
男人分手啊,哪有那么多不合适,只不过是新鲜感退却以后耐心告罄,看哪都不顺眼罢了。
他疑惑道:“为什么这么问?这么好奇我的态度,搞得像暗恋我一样。”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潮好想看荣声此刻的慌乱和羞赧,可他的头好重,“那你什么意思。”
荣声的声音有些黏糊,害羞似乎是他的常态,“就是。。。确实有人会追我,各种方式,比如说装作是我的同学。”
“你会员等级那么高。。。他们叫你陆总。。。”
陆潮随口扯,“小孩心思这么多呢,那是我爸的卡。”
荣声安静了一会儿,没忍住,还是开口:“可会员信息是二十八岁,呃。。。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