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潮脸不红心不跳,“对,我爸很顾家,注册什么都爱用我和我姐的生日,这回估计用的我姐的。”
然后反击,在口袋里用指尖敲了敲荣声,“好哇小子,怀疑我暗恋你还把我往宿舍带,给我机会啊?”
“啊?”荣声紧张地车把都拧了一个大弯,“不是学长,我。。。我就是。。。”
陆潮这会儿也不胃疼了,“好哇,这是恼羞成怒要把我甩下去!”
“不是的,不是,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荣声的语速突然变得很快,尽力扭头向后,让自己的声音不被风吹散,“你是因为我生病,我肯定要照顾你的,只不过就像你说的,如果你是。。。喜欢我的人,那我得和你解释清楚,我只是照顾你,没有给你机会的意思。”
陆潮闷在荣声身后笑了好久才放过他,“我知道,逗你的。”
不知道是疼过劲了还是疼麻了,到荣声宿舍的时候,陆潮只是感觉胃里空空的有些反酸,没那么难受了。
他站在荣声身后等人掏钥匙,门却没锁,开门请他进去。
很标准的上床下桌四人间,右边靠门的床是空位,一张学校自带的军绿床垫上堆了两层行李箱和N摞至少九成新的书。
左手边的两个铺位倒是有些人气,被子杂乱地堆出田螺状,仿佛刚才还有人在上面围着被子打游戏,桌上散着拆袋的零食和没有拧盖的保温杯,桌下是翻了一只的棉拖鞋。
他觉得荣声的床位应该是这两个的其中之一,却不料荣声抬手给他指了右手边靠窗的方向。
“学长,你先在床下坐一会儿,我把被单换了。”
他的视线随之转过去,浅灰色的床单抻的比大理石还板正,不知道的得以为床单盖着的是木板,明明是纪律最宽松的阶段,荣声的被子却叠成军训标准,跟放冰箱里冻过似的。
床上没有插线板,没有零食书本,就只有这平平整整的一套。
其他三张床是典型的男寝宿舍,荣声这张说是样板间都有点委屈样板间了。
像他妈太平间。
陆潮扯着嘴角道:“你有暖色调的床单吗?”这一片的性冷淡灰,看得人胃疼。
见荣声开柜门的手顿住,他弓身捂着胃往柜子那边探头,两摞分不清品类全数叠成方形的衣服,按照颜色从浅到深摆放,比空床上那几摞书都齐。
荣声的手就搭在放床品的隔断层上,是渐变到不同程度的灰。
陆潮绝望道:“四色视觉者看了你的衣柜,都得怀疑自己色弱。”
“那这个行吗?”荣声拿出来最上面的一个,颜色浅到接近白,勉为其难有些米色调。
陆潮点点头,来都来了,不行还能怎么地呢。
荣声爬上去换,陆潮在下面桌子上趴着等,眼睛一一扫过荣声桌上的东西。
空山基霸王龙,MOLL护眼灯,巴卡拉水杯。。。
他一开始只是打发时间,看过去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直到看见一个自己都没抢到的限量手办,才猛地坐直,寸劲儿抽着胃又让他疼得弯下腰。
这太不对劲了。
他开始觉得正常,是因为他弟弟书桌上差不多也是这么些东西,但这是荣声的桌子,凌晨骑自行车打工的穷学生,用一千八的杯子,三千多的台灯?
“荣声。”陆潮屈指敲了敲水杯,发出声响,“你这杯子挺好看啊。”
“啊。。。”荣声迟疑了两秒,向床下探头,“那我把我舍友微信推给你吧,学长。”
“哈?”陆潮往上看,没懂。
“我舍友是卖A货的。”荣声抬下巴往对面床铺示意,“砸手里挺多,分给我们用了,你加他微信看喜欢什么,他友情价出给你呀,”
“是吗?”陆潮不仅对面料挑剔,对其他日用品发材质也很有要求,“摸着好真。”
他希望听到一个能让他认可的解释。
“是吧学长,一开始他卖A货我还不懂,以为是骗人的,不好的生意。”荣声双手熟练地换着被罩,声音平稳,“后来他说有的进口大牌,原材料还不如国产A货好,只不过是品牌溢价,他是在避免同学成为买奢侈品的冤大头。”
陆潮:“啊。。。”
陆潮:有被骂到。
荣声也反应过来,把手里的活儿一甩,探头解释,“学长,我、我没有说你是冤大头的意思哈!”
“你可别描了,我生病你不同情我就算了,还拐弯抹角骂我,伤心了——”陆潮拖着长音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