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天矩宫前一静复一沸,有几人此起彼伏地怒喝道:“来者何人!对代宗主这般出言不逊!”
“代宗主。”杨心问冷冷道,“我看临渊宗是真完蛋了,不省君就已经够磕碜了,没想到顶替的更是个王八。”
“闭嘴!”姚业同新仇旧恨涌上来,已经踏步牵阵上前,其余人随即跟上,瞬成一个扇形的剑阵,两侧前压,自旁要包抄杨心问,中间急冲,四五把剑纵横交错,朝着杨心问刺去!
“叮当”两声,杨心问微微侧身,避过了最前的一把剑的剑尖,随即屈膝一顶,那剑从修士的手上落下,他反手接住,挑飞了身侧来的两柄。
这动作没有半分招式可言,纯粹就是避让后夺剑。
姚业同的下唇快被自己咬出血了,第一个失剑的就是他,他和杨心问的境界差距分明不过一阶,可为何自己每每与其碰上都走不过五招?
见势不对,立马有人去夺白归手上的信号烟花,白归护着烟花后撤,同时冲杨心问喊道:“不要鲁莽!猖王已经围困临渊宗,禁制一开,宗门内的人手根本难以匹敌!”
杨心问将挑飞的剑旋身踢出,剑身成一圆弧划出,一举停顿扇形包围的攻势,他也不趁着这时机逃出包围,仍旧站在原地,低着头,好像在走神想事。
“用反阵凿个洞就行。”杨心问把夺来的剑扔到了地上,“师兄会画反阵。”
“邪修的伎俩你还敢再提!”姚业同怒道,“果真是和姓陈的狼狈为奸!”
杨心问歪过头,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哎呀,讨厌,哪有你说得这么般配。”
他突然把人恶心一把,姚业同还没回过神,下一刻便见眼前的人骤然消失,随即脑袋一重,头顶被人轻轻一踩,一股寸劲儿却钻进去,直接震得他灵台里天旋地转!
踩完了杨心问还不下来,就站在那儿借势再飞,却是朝着白归直去了。
白归正跟几人周旋,护着手上的烟花,见杨心问靠近,想也没想便将那信号烟花扔了过去。杨心问单手接住,指尖却在引线上一捏,口中念出了明火诀,随即将烟花筒的口朝天。
一声飞天而去的尖啸后是炸开的剑影,临渊宗的信号烟火映在晴空之下。
杨心问眯眼看着那烟花,忽然想起除夕那日听见烟花声时,外头还有个李正德在那儿撞树呢。
真把自己撞脑残了吧。
不然李正德怎么可能会死呢?
杨心问在那神游天外,而周遭的修士都如临大敌。临渊宗的禁制共有七处,任何一个禁制有损都是灭顶之灾,烟花升空不过片刻,便有纷乱的脚步声踏来。
他现下眼睛不好使,看什么都晕,可耳朵还不错,从那脚步声里精确地捕捉到了他等的那个。
杨心问自地上扬起脸,叶珉自飞剑上低下了头。
四目相对的一瞬,叶珉便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师弟。”叶珉笑道,“你醒了。”
杨心问抛着手上空了的烟花筒:“把禁制打开。”
叶珉还没回答,他身后跟来的姚不闻和季闲便已开口道:“不可!”
杨心问斜眼看去:“这不是诹訾长老吗,在雒鸣宗你转眼便见不到人了,我还当你死了呢。”
季闲脸色一白,幽幽别过眼去。
“诹訾长老暗中解救了被秦葬和海之关押的雒鸣宗宗主,居功甚伟。”叶珉说话间带着些和蔼的劝诫,好像当真是谁家长兄那般开口,“师弟不可轻慢。”
“我忍你一次你还师弟师弟的叫上瘾了?”杨心问拿着空筒直指叶珉,“把禁制开个洞,我一个人出去就行。”
叶珉居高临下地看他:“外面不是你能应付的,也不是我们任何人能应付的。”
“你们能力不行就好好修炼,少狗叫。”
杨心问的眉心金光乍起,骸骨人首剑在他手中化形,他用不容置喙的语气最后一次重复。
“把禁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