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若愚抬手一抓,将信鸽抓在手中。
展开纸条的瞬间,脸色变得阴沉许多。
林巧儿从未见过丈夫这种表情,哪怕去年面对行尸时都没有。
"当啷——"
念念一不小心,蜂蜜罐砸在地上,金黄的浆液缓缓漫过那张薄如蝉翼的纸条,像是一道正在扩散的血痕。
章若愚没有责怪,只是将上面的蜂蜜擦去,把枝条递给了林巧儿。
看完信后,林巧儿脸上的笑意缓缓褪去,开口道:
"得和他们说一声…"
"我这就去…"
章若愚说着,转身出了小院。
寒风卷着粗布衣袍的下摆,周围的村民瞧见章若愚神色不善,渐渐聚拢过来,窃窃私语声在雪地上蔓延。
"乡亲们。"
章若愚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刚收到朝廷急报,妖族可能突破晋阳防线,我们得撤离,去中州。"
这句话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
人群"嗡"地炸开了锅。
"啥?去中州?"
一个裹着破棉袄的汉子瞪圆了眼,"咱这房子才搭好半个月!"
"我家的地刚播了冬麦。。。"
头发花白的老田头哆嗦着嘴唇。
"我…"
见还有人要说话,张二爷把烟袋锅子往石头上重重一磕:
"吵什么吵!"
说着,转头看向章若愚,浑浊的老眼里透着担忧:
"真要全撤?"
章若愚点点头,开口道:
"晋阳若破,妖族会像潮水一样漫过来,我护不住所有人…"
人群静了一瞬。
他们记得去年相柳之祸时,正是这个高大如山的男人展开一幅神奇画卷,在毒雾中硬生生劈出一条生路。
连他都这么说…
"收拾东西吧…"
张二爷叹了口气,"别给朝廷添麻烦…"
随着章若愚和张二爷的命令下了,山谷顿时忙碌起来。
妇人麻利地打包被褥,汉子们拆卸门板做担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