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墙边还有几个扎着冲天辫梳着双抓髻的男童女娃在玩“抓沙包”的游戏。
时不时会为了某个输赢而爆发出一阵哄笑或者争吵。
清脆的童音在这万物生长的春日里悠悠扬扬顺风飘荡。
这条街上也有好几家卖茶饭的店铺。
因为是大早上,都没什么生意,挑出来的幌子懒洋洋地耷拉着。
只有街尽头的那家茶肆生意好。
老板两口子不单自己端茶送水地忙碌。
还穿着开裆裤的一双儿女也被支使得跑进跑出地买果子饼子和各种干货。
茶肆门旁边的一溜拴马架上系着十几根缰绳,一二十匹马安分地埋头嚼着草料。
若是走近看,便能看见这些马匹的后腿胯上都烙着不怎么清楚的印记。
是个“清”字。
这全是军马。
茶肆的斜对面是个门脸不大的衙门。
洞开的大门边伫立着四个持矛兵士,都是黑盔黑甲神情肃穆目不斜视。
一个挎腰刀的军官站在门洞边,一丝不苟地检查着每一个进去的人呈递的文牒。
渐入卵时时刻,一个身材高大。
身穿僧袍但又修有长发的青年男子出现离城门门洞不远处。
毫无疑问,这就是我们的主角,徐久远了。
遍州城到了?
徐久远愕然盯着那一墁灰黄的土墙,心里很是好奇,不禁打了个突颤。
他虽然不知道遍州城在全国境内算是个什么样的城,
也不清楚遍州城算不算是一座繁华的大城。
可这遍州城怎么说也是扼守在草原民族南下的通道上。
城墙怎么会是土夯的呢?难道是草原民族己经被灭掉了?
徐久远自己也不知道个所以然。
他只记得在他那个时代,他自己所去过的大小城市。
只要是有城墙遗址,无论遗址大小年代远近毁损轻重。
一律都是横卧到顶的大青砖,从来没见过哪里的城墙是用土垒的。
他心中惊疑不定,脸上却没表露出来。
默不作声跟着人群沿着墙根朝城门走。
离城墙越来越近,城墙的种种情形也越来越清晰。
这城墙确实是夯土筑成
有些风吹雨打年久剥落的墙土里,还能看见当年筑城时夯土留下的痕迹。
有些地方还被雨水冲刷出一道道深深的罅隙。
生命力旺盛的青草顽强地在缝隙里扎下根。
眼下春光明媚,绿草和或红或白的野花东一簇西一窝地点缀在赭黄色的城墙上。
城上也没有看见青砖砌出的垛口和敌楼,只有一壁黄土向南北两边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