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事满掺血腥与屠戮。
幽庭十二年充斥他有关皇家父兄的全部记忆,也塑成他的手段与人格。
卑劣,异端,满身血腥满手肮脏,顾宴容从不否认。
但绾绾干净。
他深陷泥潭也要摘月,便不惧月亮照清他一身朽腐。
只是时机未至,会吓到她的。
顾宴容一手抱人,一手意味不明地收起了袖间露出的一截刀柄。
谢青绾被他填进摄政王府宽大异常的车舆里,来不及说话便被他逼至一角。
男人胸膛极宽,情绪不明地将她堵困,木质车壁的温度冰得她轻嘶。
退无可退。
车舆中寸灯未燃,谢青绾看不清他的神色,五感都被他浑身格外冷冽三分的气息充斥与侵蚀。
他用堪称温柔的声线,接到她之后第一次唤了她的名字:“绾绾。”
谢青绾被他唤得浑身战栗起来。
她春衫很薄,暖不热这一截冰凉的车壁,摸索着往他怀里靠过去:“好冰。”
顾宴容抬手,触碰到她被木壁沁得一片冰凉的后背。
谢青绾循着热源往他怀里钻,嗓音中有毫不遮掩的无措与笨拙:“殿下,我怕。”
顾宴容任她七手八脚地攀上来,手臂仍旧撑在车壁上,迟迟没有回抱她。
他啄吻小羊羔自己送到面前的耳垂与嫩颈,吻得她瑟缩,才终于开口说出下一句:“绾绾今日都听她讲了甚么?”
从不加遮掩的掌控欲与攻击意味,完完全全地展露于她面前。
谢青绾大约永不会知晓,今夜那扇门开得再晚一瞬,她抬眼所见的大约便不是那副冷寂又熟悉的神情。
顾宴容嗅到她发间混杂的一点风尘与不属于二人中任何一个的陌生香味。
不复从头至尾浑身只染着他一个人的气息的纯粹模样。
他没有回抱上来。
后背、腰肢,空荡而无着落的不安感将她席卷,谢青绾丁点的力气很快耗尽,近乎便要挂不住他肩角。
她泄力地跌坐回车席间,收回环在他肩背上的手臂,自己缓缓蜷起来。
男人粗砾的指腹逗弄一般刮着她下颌的软肉,重复一遍:“绾绾今日都听她讲了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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