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要嗅不到绾绾的味道了◎
谢青绾对她所谓的冰山一角全无兴致,只听她提及幽庭,才似有所觉地抬起眼来。
暗渠。
她全无印象。
深掩的朱门忽然响起极沉着的两声叩门声。
顾慈雪未及反应,便瞧见原本兴致缺缺的摄政王妃像是霎时被那两道叩门声注满气力一样,透着点急切与雀跃地小跑着去开门。
尚不知来者是谁,已满心期待地仰起头来。
顾宴容来时仍旧是他午间批阅文折时的衣着,领口与前襟被她蹭皱的褶痕还未完全抚平。
身量极高,要俯身才能与她对视。
鼻骨冷峻,眉眼摄人。
四下侍候的仆从众多,谢青绾按捺着没有往他怀里埋。
她立在高槛之内,藏进袖底的手微微蜷一蜷,音色不由自主地黏糊起来,藏着忧郁和一点后知后觉的无助:“你来啦。”
与顾慈雪相对时她尚且还能云淡风轻,纵使被她字句间咄咄相逼,也咂摸不出个甚么滋味来。
一望进他熟悉的目光里,却没来由地生出有点委屈来。
他是来接她的。
顾宴容立在门外,手臂一揽轻松把人从门槛内抱出来。
他并不换手,就这么竖抱着,嗓音在晦暗天光里仿佛格外好听一些:“受欺负了?”
像是专程来给她撑腰一样。
顾宴容怀中气息不知何时似乎染上了她惯有的花药香,与原本凛冽的气息混杂难分。
谢青绾藏在他怀里,仿佛天地间急骤回旋的风暴与天际滚滚浓云都一并远去。
他怀里风雪寂静。
谢青绾闷声闷气地嗯一声,预备要告上一通刁状时,才忽然醒悟过来。
原是她自己要陪伴康乐一道来探病的。
谢青绾在他怀里卸去浑身力气,音色间仍旧带着潮润润的软,像是万分依恋地唤他:“殿下。”
她藏着点雀跃问:“是专程来接我的么。”
顾宴容听不出情绪地嗯了一声,缄默等待着她继续开口。
谢青绾便努力攀上他肩背,在他颈窝里带着热气说:“我们回家。”
倒真像一个胆小稚气、要人撑腰的孩童一样。
只是听话的孩子可不会擅自乱跑,脱离他的臂怀与指掌。
明明她层叠的衣料底下,还印着他的名讳与昭示占有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