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是一座偌大的林园,假山拱桥,舞榭歌台,一座古雅的亭阁,一道曲折的回廊,一扇古朴的花窗……每一处无不嚣张的肆意彰显主人的财大气粗。
王万里一行人一进去大门就被人从外面关上了,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
崔颂云走出来告知崔梦追想与大家玩一个游戏,如若不从,可自行离开,后果则是出了这个园子便出不了京城。
面对明晃晃的威胁,这些寒门学子们先是惊恐然后是屈辱的服从,而像宇文肖玉这样的富家公子哥只是暗自瞪了崔颂云一眼,然后忍气吞声地心中把崔梦追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游戏是一人一组,再一炷香内与对手对诗,诗的好坏由崔梦追评判,输掉的那个人会被带走接受惩罚,至于是什么惩罚就不得而知了。而赢了的那个人晋级后二人一组,再然后三人一组,以此类推。
游戏开始,崔梦追窝坐在上座,侍女三四个侍女捏腿的捏腿,扇风的扇风。忽然,崔梦追眼睛看过来,与王万里对视上,然后浅浅勾起眼尾。
崔颂云似乎知道崔梦追想法一样,朗声道:“这第一局,由榜首打样,你们……”崔颂云扫视人群,“谁愿与之一战?”
王万里被点到名字,正要站出去,胳膊被抓住。
张惊鸿嫌弃的提醒道:“一定要赢,崔梦追仗着权势大惯爱使这些折辱人的手段,你且忍忍,稳住,当年我哥也是这么过来的。”
“那没过来的呢?”
张惊鸿朝宇文肖玉的方向扬了扬:〔当年的状元郎,现在寄人篱下。〕
王万里以为指的是宇文肖玉,心想宇文肖玉那么快活的模样也不像寄人篱下的样子啊。王万里甩了甩头,道了声“好兄弟”便清空大脑里的思绪上台。
崔梦追的眼神还在台下扫视,目光逼向宇文肖玉,宇文肖玉挺了挺身子把后面的人儿挡得更严实了。
崔梦追这才无趣地幽幽移开目光。
可惜了,两个榜首对擂不知道会是如何模样……
一个书生突然上台,站到王万里对面。他衣袍皱巴巴的,旧得发白,可自尊心让他的袍子整洁不染一丝灰尘。就像那时一样,也曾落魄过却不会让自己变得难堪。
书生微微颤动了一下肩,眼神有意躲闪上方的目光。这一场景他已经经历了四次了,整整经历了四年,每次这个时候他还是会惧怕高台上的那个男人。
他是被“叫”起来的,以前与他对擂的只是一些虾兵蟹将,对到最后主动退出就好了。可现在,方才崔颂云犀利的视线看过来,好像在说“你的家人在我手上”。
他不得不上台……
“秦磊。”书生对王万里拱手作了一个揖,王万里亦是拱手回礼。
“张晚迟。”
秦磊坦然,神情间似乎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知道王万里虽然是作弊当上的榜首,可到底也是入了初试不是胸无点墨的,对上王万里他能赢的几率很小。
当然,怎么评判输赢还得是看崔梦追的心情。
两人抽签,王万里抽到关于“春”的主题,随即作了一首赞扬黄素馨绚烂的生命力的诗。
对面的秦磊也不输才气,抽到了“木”。花鸟虫鱼,对寒窗苦读的莘莘学子来说,最是简单不过。
王万里与书生的诗各有千秋,目光焦点聚集在上座,崔梦追缓缓睁开双眸,迷离的耷拉着眼皮,百无聊赖的朝台上瞧去。
“既是榜首,作的诗自然也是高人一等,怎能是寻常之人能比的?”崔梦追眸子转向王万里,饶有兴趣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