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沙砾抽打在雁门边境的荒原上,黄忠手拎大弓立在阵列中,目光如鹰隼般锁死了地平线上那道翻滚的烟尘。
魁头的前军像挣脱缰绳的野马,三万鲜卑骑兵的铁蹄把草地踏出密密麻麻的凹痕,牛角号的呜咽里裹着弯刀的寒光,在三十丈外掀起遮天蔽日的灰幕。
“起车!”黄忠的吼声刺破风啸。
阵前三百辆战车突然竖起厚木板,车轮碾着泥土发出嘎吱的闷响,转眼间在荒原上列成三排锯齿状的壁垒。
战车缝隙里,前三排枪兵举着长枪蹲伏,枪尖斜指苍穹,甲叶上凝结的白霜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黄忠右手一抬,左手那张铁胎弓已经搭上三支箭矢,箭簇在风沙里微微颤动。
随着鲜卑骑兵的接近,数不清的箭矢骤然从天际飞来,像一片乌云遮断了日光。
那不是稀疏的流矢,而是数万支狼牙箭同时离弦,箭簇划破空气的尖啸汇成刺耳的蜂鸣,在三十丈外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举盾!”
黄忠的吼声震得车阵木板嗡嗡作响。车阵后的雁门步兵猛地掀起两千面铁盾,盾牌边缘相互咬合,瞬间在头顶织成一片黑铁穹顶。
下一刻,箭雨便如冰雹般砸落。
铁盾被箭矢击中的声音密集得像暴雨打在瓦上,有的箭簇穿透盾牌缝隙,直接钉进步兵的肩胛;有的箭力道惊人,竟从盾牌边缘擦过,射穿士兵的胸膛。
距车阵只剩十丈时,黄忠猛地松开弓弦。三支箭像三道黑色闪电,竟同时穿透三个鲜卑骑兵的咽喉。
“放箭!”
随着黄忠的命令,两千张弓待发的箭矢如暴雨般飞向鲜卑骑阵。
冲在最前的骑兵纷纷坠马,战马的悲鸣混着中箭者的惨叫。
鲜卑骑兵的冲锋势头未减,后续人马踩着同伴的尸体撞向战车,弯刀劈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有的战马甚至被惯性带着撞向木板,前腿骨折的脆响令人牙酸。
“刺杀!”
黄忠的吼声再次响起。车阵缝隙里的长枪突然刺出,像一片突然生长的荆棘林,将攀上车板的鲜卑骑兵捅得血肉模糊。
就在车阵与鲜卑骑阵胶着之际,步阵后的赵剑回头与黄舞蝶、郭霞、屈玲交换了一个眼神。三女同时点头。
“跟我杀!”赵剑一夹马腹,率先从车阵右侧冲出,黄舞蝶的大刀、郭霞的枪、屈玲的大刀紧随其后,三千骑兵像一把烧红的铁锥,狠狠凿进鲜卑骑阵的侧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