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夏夜,天刚亮,残星还缀在天际,晨露刚打湿鲜卑大军的毡帐,魁头的十万兵马已开始拔营。
马蹄踏碎草原的寂静,牲口与胡语的吆喝混在一起,像一条刚苏醒的巨蟒,缓缓向西蠕动。
前军、中军早已出发,后军的牧人们正赶着最后一批牛羊,辎重兵弯腰捆扎着散落的毡毯,谁也没留意东方的天际线,已泛起一丝异样的烟尘。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惊雷炸响,撕破了凌晨的薄雾。
赵剑和一千雁门骑兵如出鞘的利刃,从东侧的沙丘后猛冲出来,玄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马匹的锐啸压过了鲜卑人的惊呼。
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直扑还在收拾营帐的鲜卑后军,那里是最混乱的所在,散落的辎重、慢腾腾的牛羊与尚未列阵的士兵挤成一团。
“杀!”赵剑的吼声混在马蹄声里,他的大戟率先劈落,将一名举着弯刀的鲜卑小帅连人带盔劈成两半。
雁门骑兵如楔子般扎进鲜卑后军,刀枪翻飞间,人头、肢体与断裂的刀齐飞,受惊的牛羊四处乱撞,把本就混乱的阵型搅得更散。
有鲜卑士兵慌慌张张地举盾格挡,却被疾驰的战马撞得飞出去,简单的甲胄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后军的鲜卑骑兵仓促应战,刚要展开冲击,却被自家乱奔的牛羊冲得七零八落。
赵剑瞅准空隙,抬手不停射出箭矢,收割着一个个敌兵。
雁门军士趁乱点燃了粮草、毡毯,火势迅速蔓延开去。
后军方向腾起的浓烟很快被中军发现,斥候迅速回报魁头:“大人,是汉军!”
魁头勒住马缰,狼皮盔下的眼睛瞬间瞪起,“乌葛,带五千精骑去截杀!”
乌葛的兵马刚看到后军,赵剑的一千骑兵如流水般迅速分作两股,左路钻进沙丘后的树林,马蹄踏过草叶,发出簌簌声响,惊起一片飞鸟。
右路则沿着浅滩疾驰,马蹄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甲胄。
等乌葛的精骑赶到,后军早已一片狼藉:数百余具鲜卑士兵的尸体横在草丛上,粮草烧成了黑炭,受惊的牛羊跑散一片。
汉军骑兵却已消失了踪影。
乌葛望着远处起伏的丘陵,猛地将马鞭抽在马臀上,坐骑痛嘶着人立起来。
夜漏刚过二更,暑气像浸了油的棉絮,沉甸甸压在魁头大营上空。
帐外的虫鸣正密,忽被一阵古怪的鼓点撕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