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沣领着随从阔步迈向王府侧门,晨光为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边,更衬出他身姿的挺拔。
侧门口,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静静等候,车身朱漆锃亮,铜质的配件在日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拉车的骏马高大健壮,正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阵阵嘶鸣。
随从们早已在马车旁整齐肃立,见到载沣走近,纷纷低头行礼。载沣微微点头示意,随从抬手撩起车帘,载沣动作沉稳有力,一脚迈进车厢。
车内布置典雅,柔软的坐垫、精致的靠枕,无一不彰显着王爷尊贵的身份。
载沣看着马车内已经堆放好的礼物,随即伸手接过随从抱着的木匣。
坐稳后,载沣轻敲车厢壁,声音低沉却清晰:“出发。”
车夫得令,扬起长鞭,“啪”的一声脆响,骏马长嘶,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马车前行,载沣透过车窗,望着街边熟悉又陌生的景致。路旁的店铺逐渐热闹起来,早起的百姓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吆喝声、交谈声此起彼伏。
载沣的目光深邃而平静,看似在欣赏街景,实则内心正飞速思索着进宫后的需要商议的桩桩件件事情。这份关乎皇族命运的重担压在肩头,让他丝毫不敢松懈。
随着马车离紫禁城越来越近,载沣的神色愈发凝重。载沣微微攥紧拳头,心中暗自坚定信念:此番进宫,定要为皇室实业大计开办工厂正式敲定
。
马车缓缓停驻在紫禁城神武门外,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吱呀声戛然而止。
车夫停稳马车,随从与马夫快速从马车下地,随从在马车前放上矮凳。
载沣抬手撩开车帘,清晨的凉风裹挟着紫禁城独有的庄严肃穆气息扑面而来。载沣稳步踏出车厢,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尽显皇族威严。
载沣踏着矮凳下了马车。
转身看向车夫,载沣沉稳吩咐:“在此候着,莫要走远。”
车夫恭敬颔首,退至一旁静候。载沣整理了下朝服的褶皱,确保仪容端正。随从在马车内取出礼物,将装着西洋礼物的礼盒,稳稳捧在手中。
载沣领着随从,大步迈向神武门。守卫神武门的民国军警身着整齐制服,手持长枪,神色冷峻。
随从赶忙上前,双手递上进出令牌,声音洪亮清晰:“醇亲王进宫探望皇太后及皇帝。”
守卫神武门的军警接过随从递来的进出令牌,目光如炬,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随后将令牌归还,眼神又落在载沣手中的礼盒上。
“王爷,对不住了,上头有令,但凡进宫物品都得查看一番,这只是例行公事,还望王爷您不要见怪。”军警的声音低沉有力,虽带着歉意,但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载沣神色平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说道:“无妨,无妨,职责所在,本王自然理解。”说着,便将礼盒向前递了递。
军警小心翼翼地打开礼盒,依次查看里面的照相机、钢笔、香水和瑞士手表,动作谨慎,生怕碰坏了这些珍贵物件。查看完毕,守门将领将礼盒重新盖好,双手奉还给载沣。
这时,载沣的随从不着痕迹地靠近,迅速往军警手中塞了几块银元。军警先是一怔,下意识地想要推辞,但目光触及银元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稍作犹豫后,军警还是将银元收了起来,脸上随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语气也热络了许多:“王爷,您请进,祝您诸事顺遂!”
一边说着,一边忙不迭地侧身,抬手做出请的姿势,目送载沣一行人顺利走进神武门。
载沣怀揣着奏折与资料,神色沉稳,大步迈进神武门,随从则小心翼翼地抱着装满西洋礼物的礼盒,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
踏入紫禁城的内宫,红墙黄瓦、雕梁画栋在日光下夺目耀眼,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气派。
一路上,宫女太监们见了载沣,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俯身行礼请安。
载沣看着这些奴才,目光却未曾过多停留。他的心思全放在即将到来的面圣之上,脑海中不断思量着如何诉说此次上海之行的成果,如何才能让皇太后与皇帝确定皇室投身实业的章程。
望着随从手中的西洋物件,载沣心想,这些新奇玩意儿或许能解一解皇太后和皇帝被困宫墙内的郁闷心情,也能让他们直观感受到南方西洋事物发展之迅猛。
这些照相机、钢笔、香水和瑞士手表,不仅仅是礼物,更是打开新视野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