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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做梦梦到未来(第1页)

“我的梦,一直在梦里,也在脚下”

邢成义的话刚落,天台的风忽然软了些,桂花瓣落在徐涛的吉他弦上,轻轻一颤。陈露把桂花糕的油纸叠成小方块,指尖敲着膝盖:“我小时候总蹲在姥姥的酱菜缸前看她腌黄瓜,她说‘菜要腌透了才入味,日子也得熬透了才甜’。那时候就想,以后要开家铺子,摆满玻璃罐,里面泡着春夏秋冬——春天的青梅,夏天的杨梅,秋天的石榴,冬天的山楂,谁路过都能挑一罐,带着走。”

她忽然笑了,眼角弯成月牙:“说不定再过五年,素味斋的后院会搭个玻璃棚,里面摆着几十排罐子,标签都是熊立雄写的。他现在写‘桂花糖藕’四个字总把‘糖’字少写一点,到时候肯定练得笔锋都带甜气。”

熊立雄挠着头笑,指尖在地上画着罐子的模样:“那我得在罐子底下装轮子,客人挑好了直接推到柜台,省得陈露总抱怨搬罐子累得手腕疼。对了,还得在玻璃棚顶上装个小喇叭,徐涛写首关于酱菜的歌,循环放,客人买着腌萝卜,听着‘咔嚓咔嚓’的调子,说不定能多买两罐。”

徐涛拨了串和弦,音符在月光里打着旋:“我写歌肯定不用‘咔嚓’,得用‘咕嘟’——你听,陈露腌糖蒜的时候,玻璃罐里的糖醋汁总在咕嘟冒泡,那是时光在唱歌呢。”他忽然停下来,望着远处的路灯,“其实我想在素味斋旁边开个小琴行,白天教孩子弹吉他,晚上就搬把椅子坐在素味斋门口,谁来吃饭就给谁弹首歌。客人要是高兴,点首《茉莉花》,我就着桂花香弹;要是有人想家,点首《回家》,邢师傅正好端碗热汤面出来,音符混着面香,保管比什么都暖。”

邢成义往火堆里添了块炭,火星子窜起来,映得他脸上的笑纹都发亮:“那我得研究点‘音乐菜’。弹《月光奏鸣曲》的时候上道凉拌木耳,清爽得像月光淌过舌尖;弹《拉德斯基进行曲》就上盘油炸花生米,脆生生的跟节拍似的。对了,王店长常说‘甜配苦才周全’,我还得琢磨道‘吉他汤’,里面放莲子心和桂花蜜,苦中带甜,像极了徐涛写歌时那股子较劲的劲儿。”

王店长听着,忽然从包里摸出个牛皮本,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画着素味斋的草图,角落里歪歪扭扭写着“五年计划”。“你们看,”她指着图上的小阁楼,“我早想在院里盖个二层,楼上摆几张桌子,窗外就是桂花树。到时候张奶奶的孙子该上小学了,放学就来帮忙擦桌子,客人要是问‘这桂花糖藕是谁做的’,他就挺起小胸脯说‘是邢爷爷熬的,放了三勺蜜呢’。”

她的指尖划过图纸上的灶台:“灶房得扩宽点,邢师傅的铁锅要换成大的,能炖下整只老母鸡;陈露的玻璃罐要砌成墙,阳光照进来,红的石榴、绿的青梅、黄的枇杷,像面彩色的窗;熊立雄总说切菜累,我要在墙上装个自动切菜机,他只要把菜放进去,机器就切成月牙儿、方块儿,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熊立雄忽然拍了下手:“那我就能腾出手来学做月饼了!去年把糖罐碰倒在石榴籽里,陈露笑我是‘甜蜜杀手’,以后我要做款‘素味斋月饼’,馅里放咱们后院的桂花、陈露腌的青梅、邢师傅熬的豆沙,饼皮上印着徐涛画的吉他,王店长您说,是不是能卖疯了?”

“何止卖疯,”陈露接话,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要把吃剩的月饼皮收集起来,做成月饼酱,抹在素包上,张奶奶的孙子肯定天天来抢。到时候外国客人再来,不光教他们说‘月饼好吃’,还得教他们说‘素包更甜’,金发姑娘说不定会把这味道写进她的中秋歌谣里,唱给全世界听。”

徐涛忽然站起来,抱着吉他走到天台边,对着月亮弹起新写的调子。“我这歌里有院子里的灯笼,灶房的铁锅,邢师傅切菜的叮当声,陈露腌糖蒜的咕嘟声,还有熊立雄碰倒糖罐时的哗哗声。”他的声音混着旋律飘过来,“等素味斋十岁那年,我要把这些声音都录下来,刻成cd,客人来吃饭就送一张,让他们走在路上也能听见——素味斋在想他们呢。”

邢成义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忽然说:“我老家有棵老槐树,小时候娘总在树下给我煮面。去年我把树籽带来了,埋在后院墙角,现在已经冒出芽了。说不定再过五年,它能长到二楼高,夏天的时候,客人坐在阁楼上吃饭,槐花落在碗里,面都带着香。到时候我就给客人讲这树的故事,说它从老家来,跟着我在素味斋扎了根,就像咱们这些人,原本各在天涯,现在都成了一家人。”

王店长的牛皮本上,不知何时多了几笔新画:阁楼上的小桌,墙角的槐树,玻璃棚里的罐子,还有一群人围着灶台笑。“你们看,”她指着画里的月亮,“不管过多少年,这月亮总照着素味斋,照着咱们。叶总说过,做餐饮是场修行,修的不是名气,是人心。等咱们都老了,邢师傅切不动菜了,就坐在门口教年轻人颠勺;陈露的玻璃罐爬满了藤蔓,就戴着老花镜给罐子贴新标签;熊立雄做不动月饼了,就给孩子们讲当年碰倒糖罐的故事;徐涛的吉他弦松了,就坐在槐树下哼旧调子,我呢,就守着这院子,给大家泡菊花茶,看着月亮说‘你们看,日子还是这么甜’。”

风卷着桂花香漫过来,把每个人的话都裹在里面,像团化不开的蜜。陈露忽然发现,王店长的牛皮本最后一页,写着行小字:“所谓梦想,不过是把眼前的日子,过成心里的模样。”

徐涛的吉他声渐渐慢下来,变成温柔的哼唱。邢成义从兜里摸出块没吃完的石榴发糕,分给大家,红籽落在手心里,像撒了把星星。“你们看这发糕,”他说,“去年做的时候,面没发好,有点硬,今年就软乎乎的,像。日子就像发面,得慢慢等,用心揉,才能发起来,才能甜起来。”

熊立雄把发糕上的红籽抠下来,小心翼翼地装进兜里:“我要把这些籽也埋在后院,明年长出石榴树,结的果子肯定比今年甜。到时候摘下来,一半给陈露腌石榴蜜,一半给邢师傅做石榴豆沙,剩下的留着,等金发姑娘明年再来,让她带回去,种在她的国家,说不定能长出棵中国石榴树,结着两国的甜。”

陈露忽然低头笑了,肩膀轻轻抖着。“刚才想玻璃棚的时候,我还在想,要是有客人来买腌菜,说‘我爷爷当年在素味斋吃过你腌的青梅’,该多好。”她抹了把眼角,“现在才明白,不用等那么久。你看今晚的月亮,去年照着咱们,今年还照着,明年依旧会照着。咱们在素味斋做的每块月饼,每碗茶,每句话,都像这月光,落进了谁的心里,就会在那里发着光,甜很久很久。”

天台的炭火烧得正旺,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缠在一起,像棵根系交错的树。徐涛的吉他声里,多了几分暖意,仿佛已经有槐花落在琴弦上,有石榴籽滚进旋律里,有玻璃罐的咕嘟声在调子上游荡。

王店长合上牛皮本,月光在封面上淌成一条河。“走吧,”她说,“灶房的锅里还炖着银耳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众人起身往楼下走,脚步踩在月光里,像踩在棉花上。邢成义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天台——那里的炭火还在明明灭灭,像未说完的梦。他忽然想起早上在后院看见的槐树苗,叶片上还沾着露水,在月光下闪着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拔节生长,向着月亮,向着未来,向着所有关于温暖的想象。

灶房的灯亮得很暖,锅里的银耳汤咕嘟作响,像在说:这日子啊,才刚熬出甜味呢。

下了天台,素味斋的院子里还浮着桂花香,檐角的灯笼晃啊晃,把影子投在青石板上,像一群跳舞的小人。邢成义径直往灶房走,说要去看看银耳汤,刚掀开锅盖,白汽就腾地冒出来,裹着冰糖的甜香扑了满脸。

“看这稠度,再炖十分钟正好。”他用长勺搅了搅,银耳在汤里翻卷,像朵浮在水里的云,“等会儿给张奶奶端一碗,她晚上总说口干。”

陈露正蹲在院子里收拾白天的玻璃罐,听见这话回头笑:“刚在天台上还说要研究‘音乐菜’,这会儿就惦记着张奶奶的口干了,邢师傅你这心细得跟筛面粉的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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