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看啊看,鸟儿也是诗人,叼着颗籽,新鲜得很。)他这话刚说完,麻雀扑棱棱飞走了,倒像害羞似的。
大家望着空荡荡的窗台,忽然都笑了。月光漫进厨房,把每个人脸上的面粉、糖浆都镀上了层银,那些中英夹杂的句子,混着月饼的甜香,在空气里慢慢发酵,倒比任何精致的诗词都更耐人寻味——原来团圆的滋味,从不怕语言不通,就像天上的月亮,不管被叫成“on”还是“月亮”,总能把思念照得明明白白。
八月十五当天,素味斋的木门刚拉开一条缝,就被门外的人潮推得大开。晨光里,街坊们提着竹篮排队,熟客张奶奶攥着布票笑:“小王啊,今早的素包可得给我留两笼,孙子就馋你家的豆腐馅。”王店长刚应着,隔壁花店的姑娘就抱着束桂花挤进来:“用我这桂花换两块石榴发糕呗?刚掐的,香得很!”
厨房里早忙成了团团转。邢成义掌着大灶,铁锅里的素炒三丝“滋啦”作响,青笋、香菇、面筋在热油里翻出脆香;陈露在案前擀皮,素包子的褶捏得像朵朵小菊花,蒸笼摞得比人高,白汽从笼盖缝里钻出来,混着桂花糖藕的甜香漫到街上;熊立雄守着消毒柜,刚烫好的碗碟码得整整齐齐,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围裙上,倒像缀了串小水珠。
忽然前厅传来徐涛的吆喝:“张大爷,您要的月饼装好了!刚出炉的,热乎着呢!”转头就见他捧着个油纸包跑过,差点撞翻邢成义手里的锅铲,“成义哥,那几个外国客人盯着月饼看呢,说从没见过带红点点的点心!”
邢成义往灶里添了把柴,火苗“腾”地窜起来:“告诉他们,红点点是石榴籽,咱们中国人的月亮,藏着花果香呢。”话刚说完,就听见前厅一阵低笑——原来个高鼻梁的外国小伙举着块月饼,正往旁边的番茄酱碟里蘸,咬下去时眉头皱成了疙瘩,又觉得新奇,咂着嘴直点头。
“hey,
friend,
try
this
way!(嘿,朋友,试试这么吃!)”徐涛赶紧端着杯桂花蜜跑过去,用刚练熟的英语解释,“this
is
oncake,
made
for
mid-autumn
festival。
like
your
christmas
cookie,
but
with
stories。(这是月饼,是为中秋节做的。就像你们的圣诞饼干,但里面藏着故事呢。)”他拿起块没蘸酱的月饼,掰开露出里面的石榴红,“see
these
red
seeds?
they’re
from
pomegranates,
picked
from
our
yard。
sweet,
like
t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