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盘坐的我猛然睁眼,瞳孔收缩如针。
他霍然起身,袖中罡风扫过,桌上药瓶砰然碎裂。可当瞥见我伤口处缠绕的绷带时,嗓音陡然颤抖:“疼吗……?”
我咳出一口黑血,扯出笑:““你上辈子不会想以下犯上,弑师不成,然后早就想着那个啥,想想……”嗓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把师傅给嘎了怎么的?所以说这辈子我突然回来你不高兴?”
星霄垂在身侧的手指猛然蜷紧,骨节泛白,烛光在他脸上割裂出明暗交错的阴影……
我忽然想起无数万年前,那个雨夜——他浑身是血跪在紫霄殿前,攥着我的裙角求我,而我在云阶上居高临下地踩着他手指,冷笑:“叛徒也配提师尊名讳?”
“高兴?”他忽地低笑一声,抬手拭去眼角泪痕,指腹红得刺目,“你走时带着他的命牌,抱着他的本命剑,连你替他挡弑神劫时,都要把我关起来?”尾音陡然尖利,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
“我该高兴。”
“那你当年为何不直接杀了我!让师尊亲手了断多痛快?偏要留我在这世上,日日剜心似的活着!”眼泪砸在我脸上,烫得我倏然甩袖后退。
他眼神一暗,踉跄着扑来把我搂在怀里……我后腰抵住冰凉的石壁,被他滚烫的掌心箍住后颈,灼呼吸喷在额间:“师尊…您回来了…”
我攥着他袖口的手指发白,却被他突然收紧的臂弯碾碎了挣扎——他竟将额头抵在我肩窝,像幼兽舔舐伤口般战栗。
“放开!”我偏头避开他唇畔,后脑磕在石壁上闷响。
他瞳孔骤缩,喉结滚动着要说什么,却猛然将我往上一提,打横抱离地面。绣鞋踢翻铜炉香灰,火星溅上他袖摆焦痕。
“放我下来!”指甲掐进他肩胛肌肉,却被他纹丝不动的臂膀震得酸软。
他下颌抵在我头顶颤笑:“您杀我九次,抛弃我一次。”
我怔住,看他眼底血丝缠着水光。
挣扎的手滑到他脊梁凹陷处,摸到凸出的骨节——当年为我挡天劫留下的伤痕。铜炉残香混着血腥气涌进鼻腔,忽然记起那日他浑身是血却对我笑:“师尊快走…别回头。”
“……何必。”我颓然垂手,任他抱着我往床上而去。
靴底碾过满地狼藉,碎瓷片扎进脚心,却比不上他滚烫泪滴渗进衣领的灼痛。
窗外惊雷劈亮刹那,恰映出他颈侧当年我亲手烙下的护心咒。
星霄滚烫的掌心扣住我后颈,将我压进锦被堆叠的软榻时。
他俯身时带着松墨与药香的气息,指尖还残留着攥紧被褥的褶皱。
唇瓣堪堪触到我耳垂的刹那,我猛然偏头,发簪撞在青玉枕上当啷作响。
星霄下颌擦过她鬓角碎发,呼吸凝成灼热的雾,却见她眼尾泛红地蜷缩至床角,锦被如盾牌裹住身躯。
“师尊连躲都这般优雅。”他喉间滚出低笑,掌心却死死扣住她脚踝。
我赤足蹬踹时踢翻案头烛台,蜡油泼溅在他手背烫出红痕,他却恍若未觉,只盯着她衣领处露出的一截白玉似的脖颈。
窗外忽有惊雷炸响……
我浑身一颤,被他趁机拽向榻内。他膝盖压住她裙裾裂帛,半张脸埋进她颈窝深吸一口气:“躲什么?当年你教我御剑时,可是抓着我手腕往剑尖上按——”话未说完,我突然抬膝顶向他腰腹,却被他用铁臂箍住挣扎。
“放肆!”我嘶声喝斥,却见他瞳孔里翻涌的暗潮比窗外暴雨更凶戾。
他拇指摩挲着我腕间,哪里原来该有一道旧疤,那是我为救他被妖兽咬穿的洞:“我看着你嫁作他人妇……如今这具躯壳倒是听话。”
额……,现在,老子一般情况,打不过他……,
雨点砸得琉璃窗噼啪作响
烛火骤暗,剑气掀翻纱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