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琳走过来拍了下他的后背,语气里带着嗔怪:“小心点,别刚拿到就攥出汗,炸了手有你哭的。”
往前几步是糕点铺,玻璃柜台里的芙蓉糕、蜜三刀、桃酥泛着油光,甜香混着蒸腾的热气飘出老远。
赵晓萱盯着柜台里的枣泥糕挪不开眼,指尖轻轻点着玻璃:“哥,这枣泥糕看着就绵密,买些回去吧?”
赵国强笑着点头,转头对掌柜说:“每种各来两斤,再包一斤桃酥——你们三个小时候最爱抢这个。”
这话让兄妹几个都笑了,赵晓琳接过油纸包,指尖捏着纸角:“正好摆果盘,客人来了看着也体面。”
供销社的服装柜台前最是热闹。
赵晓琳一眼看中了件藏蓝色镶兔毛的棉大衣,试穿时拉上拉链,衬得身姿格外利落:“训练完穿这个正好,挡风又不沉。”
她掏出津贴费数了数递过去,推回赵国强递来的钱:“哥,我现在能挣钱了,自己买就行。”
赵晓萱选了件枣红色棉袄,领口绣着细巧的梅花,配着黑色棉裤,显得温婉又精神;
赵晓阳则直奔军绿色棉夹克,比量两下就拍板:“队里队友都穿这个,耐脏!跑起来也利索!”
赵国强自己挑了件深灰色厚棉袄,针脚扎实,领口扣得严实,正合他厂长的身份。
最后到鞋摊,兄妹四人各挑了双新棉鞋,鞋底纳得密密麻麻,鞋帮缝着防滑胶,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透着踏实的暖意。
回去的路上,自行车后座堆着鼓鼓的包裹,像座小山头。
赵晓阳抱着鞭炮走在旁边,时不时把纸包晃两晃,听着里面细碎的“沙沙”声,嘴角抿不住地翘。
“哥,咱家啥肉都有,今晚就炖野猪肉吧?”他咂咂嘴,上次吃的野猪肉肥得流油,炖得酥烂,至今想起来还馋。
赵国强笑着应:“早给你们备好了,还有冰着的松花江鱼,晚上炖一锅汤,配着贴饼子吃。”
到家时,太阳刚偏西,金红的光漫过篱笆墙,把院子里的积雪染成暖黄。
兄妹几个分工收拾:赵晓阳踩着板凳把鞭炮挂在屋檐下,红绸子穗子垂下来,时不时抬头瞅一眼,像守护着什么宝贝;
赵晓萱拆新衣服,叠得方方正正放在床头,棉衣上的新棉花透着蓬松的白;
赵国强则进了厨房,从空间里拎出野猪肉和鲜鱼,刀刃落下,“咚咚”的剁肉声混着鱼肉的鲜香,很快漫出了屋子。
暮色四合时,赵家的灯亮了起来。窗台上摆着新拆的糕点,油纸透着油光;床上铺着新棉衣,棉絮蓬松得像朵云;
屋檐下的红鞭炮在灯光里闪着光,映得玻璃上的冰花也暖了几分。
赵晓阳突然想起什么,跑出去划了根火柴,点了盒电光炮。“啪”的一声,小小的火光炸开,映亮了兄妹四人的笑脸。
赵国强看着这热闹景象,心里像揣了个暖炉——父母走后,这是最像样的一个年。弟弟妹妹有出息,家里啥都不缺,这比什么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