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扶妤正欲伸手推柜门出去,谢淮州先一步攥住她的手腕,透过缝隙打量这间雅室。
“这是我特意定的雅室,不会有人。”元扶妤笑望谢淮州,“还是你就想与我待在这狭仄之地?”
谢淮州推开柜门,与元扶妤一只脚刚踏出柜子,就听雅室门猛然被撞开。
两人齐整收回脚,又将柜门关上。
一个婢女将一男子推进雅室,关上门,转头训斥道:“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在今日来找六娘,你知不知道若是被老爷夫人瞧见,我们六娘的腿就保不住了,幸亏我先瞧见了你。”
“好青禾,求你设法让我见见六娘……”年轻男子往婢女青禾手中塞了个荷包,“我这次见过六娘后就回去专心备考,我已经半月多未见六娘,实是想念的紧,书也看不进去!只要能见六娘,要我做什么都成。”
青禾看那年轻男子眼眶泛红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并未收男子的荷包:“这雅室瞧着没人,你在这里等着,我让人给你安排酒菜,你在这里候着别乱跑,我尽量设法让你们见一面,可能要等很久,且不一定能成。”
男子喜的连忙朝青禾作揖:“多谢青禾!”
雅室的门打开又关上。
男子来回踱了几步,从自己袖中拿出给心上人的礼物放在桌案上,整理自己衣冠。
“看来,一时半会我们是出不去了。”元扶妤在柜子内坐了下来,仰头望着扶住横木,弓腰而立看着外间的谢淮州,“站着不累吗?”
谢淮州看了眼元扶妤,背靠一人宽的柜板坐了下来,小臂随意搭在屈起的膝盖上,与元扶妤保持着距离。
“我与谢大人也已半月多未见了,谢大人为何离我那么远?”
谢淮州看着元扶妤未答,手指摩挲着,指腹仿若还残留着刚刚透过元扶妤衣料传到掌心的温度。
元扶妤又低声问:“谢大人是为郑将军来的,还是为我来的?”
虽清楚谢淮州来是为郑江清,元扶妤还是忍不住逗弄谢淮州。
见外间等待自己心悦姑娘的男子正神色紧张往门口张望,元扶妤伸手扶住谢淮州搭在膝盖上的手臂,谢淮州皱眉亦扶住她的小臂,生怕她撞到柜体,发出声音。
元扶妤借机逼近:“谢大人不答,我就当你是为了来找我的。你总是能恰如其分的,在我即将对你失去兴致时出现。”
或者,她对谢淮州的兴趣一直都有。
不过是长时间不见,她便将那份兴趣压了下去。
可一见面,谢淮州还是会把她勾起来。
又或许,在看过谢淮州在她生前死后写的那些信,经过这段日子相处,她已经清楚知晓谢淮州对她的真心。
所以对谢淮州有了更多的耐心。
谢淮州用力捏住元扶妤的小臂,警告她不许再靠近分毫。
元扶妤轻笑一声,吃定谢淮州不能在这种况下将她推出去,右膝前行,强行将身子挤入他的膝间。
“崔姑娘。”谢淮州扶住元扶妤后腰,眼神中带着冷意,“你像长公主,但我说过没有人能成为殿下的替代。”
他可以远远看着崔四娘,但不允许自己与崔四娘有任何亲密之举。
“那就别把我当成替代。”元扶妤凑近谢淮州的耳边,低声道,“谢淮州,我虽然更喜欢现在的你,可……曾经那个会退为进勾着人沉沦,坦诚所欲所求的你,更让人有食欲。”
如今的她和谢淮州尊卑颠倒,相处之道似乎也颠倒了。
曾经,那个成亲之后游刃有余,且能进退得当缠着她、引着她纵情纵欲之人,如今竟变得如此克制。
简直判若两人。
分明,元扶妤在他眼里也看到了渴求。
谢淮州用力到几乎要将元扶妤小臂捏断,警告:“崔四娘,离我远点。”
“这么用力叫崔四娘,你是在提醒你自己,还是在提醒我?”元扶妤问。
雅室的门推开,柜子外传来一声压抑不住欣喜的声音。
“六娘!”
“沈郎……”女子语声带着哭腔扑进男子怀中,“你不该来的!你是读书人,我只是商户女,父亲母亲不会让我与人做妾的!我们这般来往会断你前程不说,也会连累我家中!”
“我不怕!我不要前程,我只要你!六娘……我只要你!”男子急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