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时建国依旧给时蕴打电话,想要她回家过年。儿子锒铛入狱,现在她只剩下这一个女儿。
但时蕴不愿意,这次不需要程舫昔,她自己直接拒绝。
她还是想回朝禾过年,于是给程舫昔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放假,程舫昔今年案子多,估计不能提前撤。而宋诏萤也要跟着程舫昔加班。
于是她一个人,带着猫,朝朝禾方向驶去。
而今年,鸢姐想一出是一出,让全家人都回朝禾过年。江翡本来今年又想撂下孩子出去旅行过年,但鸢姐今年下命令,谁都不许出去,都老老实实回朝禾。
郑婕妤没回过朝禾,一脸兴奋,晃悠着江迟礼的胳膊问:“舅舅舅舅,朝禾有黄油小熊吗?”
“有。”
“朝禾有人和我玩吗?”
“有。”
“朝禾有时蕴姐姐吗?”
江迟礼沈默,而一旁的鸢姐笑着接话:“有啊,你时蕴姐姐就在那裏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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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时蕴毕业,比往年要早几天回家。
于是过年的年货采买就落在时蕴的身上,当年流行待客水果买甘蔗,时蕴买了几根,走在半路就馋了,掏出来一根开始啃。
朝禾的冬天太冷,时蕴的双手冻得的通红,但还是乐此不疲,气息在冷空中作画,汁水充盈整个口腔,被汲取完水分的甘蔗渣在口腔裏进退两难。
时蕴去口袋裏摸纸巾,去发现自己没有带。
雪将路边的垃圾桶掩埋,时蕴束手无策,甘蔗渣在口腔裏打转,最后她吐在手心。
手心太小,又被冻得没有知觉,她只觉得这手掌怎么像个无底洞,可以装这么多的甘蔗渣。
她正疑惑,听到一声:“餵。”
时蕴下意识回头,一头金发映入眼帘,时蕴楞了下,继而想起来,是去年臺球厅的那个男生。
男生手裏拿着卫生纸,裏面包着时蕴的甘蔗渣。
时蕴看向路面,甘蔗渣一路沿满至他脚边。
然后他就这样,一步一弯腰,将地上的甘蔗渣捡起来,然后走到时蕴面前。
他比时蕴高一个头,金色衬得他皮肤白皙透光,日光打在他睫毛上,他瞇着一只眼,吊儿郎当地开口:“你叫什么?”
“时蕴。”
“哦,时蕴。”
时蕴皱眉:“怎么这么没礼貌,我比你大。”
“哦。”
“你叫什么?”
“闻祈。”
时蕴再次皱眉:“怎么取女孩名字。”
“餵,闻是新闻的闻,祈是祈祷的祈。”
时蕴瞪他,闻祈立马乖巧:“好吧,对不起,我又没礼貌了。”
二人并肩往前走,闻祈不动声色地弯腰提走时蕴手裏的年货,时蕴斜眼夸奖:“不错嘛弟弟,进步这么快。”
闻祈再次:“哦。”
时蕴手裏空无一物轻松不少,然后继续啃甘蔗,这次她又想吐在自己掌心,刚伸手,另一只手比她要早一步伸出来。
上面垫着纸巾,时蕴抬头,和他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