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是让秦王明白此举不妥也好,都能够改变当前的局势。
扶苏依然一动不动。
这几日他见到群儒抓耳挠腮,却始终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渐渐也意识到了什么。
可那一点灵光,始终混沌不清晰,让他抓不住。
他觉得儒学亦有一些问题,但这问题到底是什么呢?
对于赵诚,他依然没有改观,因为无论如何,他都接受不了屠卒之举,可为何又觉得他屠卒也有他的道理呢?
儒学的恻隐之心是他的本能。
战场杀伐你死我亡又是清晰可见的合理。
他感觉自己找不到答案,但那一直坚不可摧的儒学思想,却出现了一点裂缝,让他想要去做些什么来进行验证。
于是他突然抬头,说道,“吾去随大良造治军一段时间,吾要看看吾多年所学应该如何落到实处。”
他站起身来,就朝宫学之外走去。
群儒急了,那血屠用心险恶,一个车舆论把他们搞得欲生欲死!
要真让公子去了,要不了多久,回来恐怕就已经是个小屠子了!
这哪里能忍?
淳于越等人面面相觑,都是一咬牙,“吾等去面见陛下,定能让陛下收回成命!”
群儒激愤地拥簇着扶苏向着章台宫而去。
嬴政刚刚专注处理政务没多久,就听见外面杂乱的声音传来,不由得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陛下,博士淳于越带着众儒士来见。”
“让他们进来。”
一行人呼呼啦啦地进入殿中,一进来就跪了一地。
“陛下,圣王之治,在修文德以安天下,非恃甲兵以威四海。
今公子亲赴军伍,是示天下以武力为尚,恐伤先王‘仁政’之教啊。”
“陛下,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今使储贰亲掌戎事,非所以重社稷、示怀柔也。”
“古者,太子居东宫,亲师友,习礼义,以承宗祧之重。
今置军中,是离根本而轻社稷,恐启庶孽窥伺之心。”
“陛下,公子仁而好儒,宜留中辅政,修先王之典,兴礼乐教化。军旅之事,有诸位宿将在,非储君所当亲履。”
“公子性本仁慈,军旅多暴气,久处则伤公子温良之德。陛下当惜储君之体,留其在朝润泽风化,何必亲涉艰险?”
“……”
一群人接连说出一大堆道理,引经据典,甚至引出先王的主张,想要让嬴政收回成命。
嬴政听他们大道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知道越听越麻烦,扯皮起来更是没完没了。
往日里没有什么说法能够对制他们。
但今天,他可是早有准备。
他挥了挥手,打断了群儒的话,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响起。
“汝等可解车舆论?”
满朝儒生顿时为之一静,面面相觑,不发一言。
嬴政这个痛快啊。
什么时候能用一句话堵住群儒的嘴了?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