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看着那哆嗦的李师泰,暗暗羡慕,这老李是真有运道。
那边,赵怀安调笑完李师泰,这才正色道:
“放宽心,打不了的,陪他们玩玩!”
李师泰愣了一下,玩什么玩这么大啊?这还能收场啊?他刚刚脑子里已经写好了火拼后,撤回光州的剧本了。
然后这个时候,他就看见一辆两马拉驰的朱轮大车缓缓而来,后面是一队显耀夺目,头戴黄色锦帽,腰间挂着雕尾,持仗挺槊的铁铠牙兵们。
而那朱车直接停在了两阵之间,上面有两人,其中一人站在车上,大喊:
“赵大,你闹什么闹,有什么委屈上前来说,有我在呢!”
此时,一听这话的赵怀安,大声“哎”道,然后翻身下马,一路弯腰小跑。
而后面,帐下都紧紧跟随,丝毫不敢放松。
使君说了,不管他去哪,去见哪个熟人兄弟,他们必须要披甲跟着。
这边赵怀安走到朱车边,人比车轮高了四尺,然后他整个上半身都凑进车里,委屈道:
“宋公,你一定要为赵大做主啊!这边蔡州人也太欺负人了!能这样对待为国家出生入死的好汉子吗?”
此刻,车内二人右位者,不是赵怀安的老领导宋建,又能是谁呢?
宋建望着憨厚委屈的赵大,点了点头,然后对旁边的一个长髯,配着紫金鱼袋的俊朗长者,笑道:
“崔公,这蔡州兵是得要管管了。”
原来坐在车内的另外一人,就是朝廷的兵部尚书,忠武军节度使的崔安潜。
赵怀安也忍不住扭头望向了这人。
这是怎么一个人呢?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明明是坐在,却竟然不比赵怀安矮多少,整个人光坐在那,就有一股岩岩若孤松之独立,郎朗若星月之照人。
好一个崖岸高洁的卿贵!果是崔家子。
而赵怀安在看到此人后,脑子里忍不住将他和高骈比了一下,这人年纪更轻,皮肤更好,老高也是好相貌,可到底上战场多了,人确实糙。
忽然的,赵怀安又忍不住想到戎州的老裴,下一刻,赵怀安又把这人甩出了脑海。
呸,老裴那大脸盘子也能和这位崔节度比?
也是因为这一联想,赵怀安脑子莫名蹦出了个杂念:
“这崔节度的女儿定然不差!”
然后他就听到那崔安潜直直地看着自己,淡淡道:
“将兵收了,去幕下谈话。”
见赵怀安不吭声,又看着他后面披甲扶刀的数十牙兵,崔安潜更是冷笑:
“哦?刚刚不是挺有胆子的吗?怎么现在就不敢随我回营了?”
可赵怀安什么人?他会被这个激将法诓去?不是他不信老宋,老领导是不会害自己,可架不住营中有奸人啊!
到时候,他赵大进了营了,那边蔡州军出了几个疯子,发疯袭杀自己,然后他被砍了,那几个疯子也被砍了,到时候老宋除了怒一下,也就是怒一下了。
这年头,咱赵大既然要做跋扈刺史,那就要更小心自己的脑袋。
于是,赵怀安嘿嘿一笑,回道:
“崔节度稍待,我现就回去整营,安堵好下面后,就来大营像崔公领罪。”
说完,赵怀安对崔安潜行了一礼,然后又对宋建笑着行了礼,最后跨步奔了回去。
没多久,光、寿二军就开始偃旗息鼓,在各自军将的调度下,开始重新回到了那片长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