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队伍中,庞从几个许州牙将是又尴尬,又澎湃地处在其中,而他们的对面是蔡州军,左边是陈州军,而一支悬着“许州”旗号的军队在外面号角响起后,也出营奔了过来。
踞坐马上,赵怀安看着许、陈、蔡三州泾渭分明的散装忠武军,轻蔑一笑,随后怒吼道:
“误会?我赵大奉五镇行营大帅宋威宋公之命,驾长舟,帅师旅,不畏江波,奔波来此。上报的是国家,下为的是百姓。而你们忠武军呢?先是这秦宗言竟敢抢我械,要害我,后又是你这赵犨,拿箭射我!这是误会?”
此刻,赵怀安的身后,烟尘四起,保义军衙内八都一千五百众排在最前,金戈铁马,耀光夺日。
而在身后,计三千众的保义军附军们也穿着军衣,持刀戈站在各自的甲士身后,怒目直视。
而寿州军的五百牙兵和一千多县兵被裹在中间,虽然惊疑,可还是站在了赵怀安的身后。
说啥得帮咱们的乡党!
就这样,当那支从大营里奔出的许州军出来后,看到的就是一支人数接近六千的大军,就这样亘在营前的大纛后。
而领着这支许州军的大将,正是许州第一将周岌,他看到淮南军的赫赫军势后,对旁边的鹿晏弘,抽着气:
“老鹿,这就是那赵大?那老李结了这么猛的一个兄弟?”
此时鹿晏弘亦是脸色阴沉,他看着那边的蔡州军,骂了句:
“总有一日要这些蔡狗好看!”
然后叹了句:
“这次难善了了。”
而那边的蔡州兵果如鹿晏弘所说的,在保义军铺开阵势后,竟然也敲起了战鼓,然后也开始争锋相对,列阵扬威。
只是陈州和许州这边都很冷静,依旧各守本阵,不敢掺和。
……
大旗下,王进观阵后,对赵怀安道:
“使君,陈、许二州皆坐壁上观,唯有蔡州兵鼓角响起,末将观了一下,的确是雄兵,可只要使君下令,我保义军必胜!”
赵怀安哈哈大笑,笑着对旁边穿好袄子,这会正喝着热茶的李师泰道:
“老李,如何?我保义军可有精神?”
此刻李师泰简直感动到要融化。
当你万念俱灰,被军中仇敌羞辱,一众军中坏种还拿语言挤兑你,恨不得你自戕死,好让他们看个热闹的时候,你的兄弟带着千军万马来了。
他为了你,不昔与忠武军为敌,不昔与那位朝廷来的节度使为敌,而一切就为了兄弟义气。
尤其是他捧着手里的这碗热汤时,之前被感动融化的心,这一刻直接又升华成了气体。
人赵大定然是在看到自己被吊着的第一时间,就令人烧了这碗热茶,这份心意,他李师泰如何能不懂?
当年挨得那顿打,真是值了!
那边赵怀安不晓得李师泰的心已经变态了三次,还调笑着:
“老李啊,这一次你怕是难回忠武军了,早就说了来和我一起干,咱们兄弟一起,做大做强,共创辉煌!”
李师泰此刻还能说什么,流着泪喊道:
“中,就和赵大你干了,这忠武军,耶耶不伺候了!一会你可别对着许州军那边杀啊,我好些弟兄在那呢,后面我一并拉过来!”
赵怀安乜着被冻得通红的李师泰,不大相信:
“算了吧,你人来就行了。一天天的,就搁我这边吹,你要是这么有兄弟,被吊在那半天,怎么没人来放你下来?”
这话说得李师泰是又气又羞,他后面的庞从、韩建、王建等人也是尴尬欲死。
靠,哥几个已经够义气了,谁能像你赵大一样不服就干啊!
不过说实话,此刻庞从等人站在赵怀安身后,后面是两千精锐铁甲武士,四千步卒,那是真的心里踏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