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垂眸,“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既这样威胁了公主,公主出去后必定欲置我于死地,所以下车前我必杀公主。”
南镜连连写道:我不杀你。
谢涵柔弱:“我不信你。”
南镜要疯了,虽然她确实想要对方死一百次,可现在要怎么让对方相信她不会杀她?
谢涵循循善诱,“公主可以现在告诉我一个秘密,如果你杀我,我立刻将秘密泄露出去。”
南镜握拳,有顷,写出一句:我其实最怕狗,养狗只是为了不让人知道这个弱点。
谢涵淡笑摇头,无声表达“不够”的意思。
南镜咬牙:我讨厌死南音了,太女和子时本来就该是我的,她算什么东西。
谢涵一呆:“路人皆知的东西也算秘密?”
南镜又说了许多,一个都得不到同意,眼见将军府越来越近,对方的杀意有如实质,她快疯了,最终颤抖着写下一句:父亲宠爱舞女清姬。
谢涵顿时目光炯炯。
平民中,一个男人应付七个女人吃不消;王室中,一个男人应付七分之一个妻主也吃不饱啊。
谢涵温柔笑:“公主可以说话了。涵恐怕要就此别过。”
“在此,我有两句忠告当作今天的赔礼。第一,公主喜怒无常,暴躁莽撞,难堪大任,你为嫡长,不知道是谁将公主培养成这副样子的。”
“第二,将军府掌兵权,本来就盛极,又与大巫府联姻,恐怕油烹火烈。”
外面马儿一声长嘶,马车渐渐停驻,将军府到了。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种话,南镜早就打杀了,可谢涵给她造成的恐惧太大,令她不敢反驳,甚至顺着去思考。
小时候,母亲总是说南国所有东西,合该是她的,合该——
外面一阵乒乓杂乱声,南镜被打断思路,迈出一步,瞧谢涵一眼,见人没阻止,下车道:“怎么回事——”她念的最后一个字上扬变调,带着无端的惊惧。
谢涵跟着下马车,只见恢弘的将军府外挂起了白帆,有官兵来来往往。
南镜怒而上前,正要一鞭子甩出去,忽然想起谢涵的话,转而盯着一个官兵问,“你们是谁的部下,竟敢闯将军府?”
那人不识南镜,根本不理会。
南镜终于忍不住要抽鞭子,被谢涵抓住手,她朝一边支了下颌,“主事人在那。”
不远处,一身书卷气的女子怡然而立,见人看过来,踱步而来,礼节一丝不苟,声音却漫不经心,“见过长公主。”
“太仆大人。”南镜颔首,“姑母在外征战,大人就欺将军府无人吗?”
太仆大人,那就是丞相的幼女。
谢涵见人淡然笑意,便知道将军府不好了,又见白帆,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太仆讶然,“长公主还不知道?”她恍然,“也是,这几日,听闻子时公子病了,想来长公主也分身乏术。”
她叹息道:“是贺兰将军,哦不——”她改口,“是罪人贺兰通敌叛国,被副将军纪嫣大人发现后叛逃——难怪之前几次我国对战疆国总是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