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旁边有一块岩石,干脆抱着人坐了下来,捏着半截蛇身,轻轻掰开霍无恤的嘴,“喝点蛇血?”
霍无恤眼帘半阖,气息低微,“好。”
谢涵挤着蛇身,喂进去约莫半碗血后,将人扶正,摸出对方怀里的金疮药与绷带。
这实在不是疗伤的好地方,可照这势头下去,对方光流血就能流死。
“你看着点四周有没有危险,我给你上药。”谢涵轻轻揭开霍无恤身上的衣服,有些被伤口和鲜血粘成一片,撕下来又带出一片鲜血。
霍无恤闷哼一声,额头抵着谢涵肩膀,冷汗簌簌而下。
谢涵早知对方身上有深深浅浅的二十一道伤口,虽然业务不熟练,处理起来倒也不慢,只是到最后三枚羽箭时,他抿了下唇,“我轻点,你不许叫。”
霍无恤察觉到身前人的紧张,口气嬉笑如常,只是声息低弱,“我才不会叫,君侯也不许大惊小怪。”
谢涵动作干净利落,斩断箭镞,拔除,按压止血,上药,包紧,等处理完两个手掌,转到肩头时,他目光一凝。
他数过,分明二十一道伤口,肩头应该是最后一道了,可此时肩背偏偏还有半支箭,去了箭尾躲在衣物里的半支箭,箭尾周围皮肤发黑,好似烟熏火燎过。
是宓蝉的火箭。
谢涵恼怒地处理完肩头的箭,拿匕首划开肩背的皮肉,去找埋进去的箭尾,“不是说没有受伤么,怎么?装起来显得自己很厉害么?”
他边骂边处理,忽觉不对,立刻加快动作,将人平放怀中,只见对方面色惨白,满头大汗,双目紧闭,嘴唇因为吃过蛇血而异样鲜红。
“莫不是疼晕过去?”谢涵心中害怕,按了按对方胸口,又探了探其鼻息,确定活着无疑,见四下里都是黑雾与奇怪的树木,决定先找个地方落脚。
他将那两截大蛇拿腰带缠霍无恤身上,又背起人,往前走去。
一路过去,树木好像都长得差不多,奇形怪状,好似鬼爪。
不见天日,谢涵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分不清走到什么地方,甚至怀疑自己在原地打转。
等到头晕眼花时,他站定下来,深知自己是找不到什么山洞的,只见前方两棵古木相距丈余,极其粗壮,恐怕要十余个大汉合抱。
他以两木为基,又砍了几棵瘦些的大树,开始削木片。
可怜吹毛断发、削金断玉的臾光剑终成谢樵夫的烂斧头。
等到霍无恤醒的时候,发现谢涵在两根古木间钉木板,他自然是没有钉子的,就在木板和古木间各扎个洞,用小木条穿起来,最后有了一面歪歪斜斜的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