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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头抬眸便抿笑注视那人，眼里满是笑意。

那人看看潘成又看看几人，他带着些许理直气壮说道“呐…我只是复述啊…再多的我就问不出来了。”

“快讲…”一人幽怨道。

“精神上的托付，肉体上的交付。”那人快声吐道，就似在丢一个烫手山芋般忙不迭，说完就将视线落在别处，完全不给他们用眼神进行询问的机会。

几人不免因那人的话而迟钝两息，一人随即抱怨说道“什么啊…他是不会讲人话了是吧？”

一人顿时用眼神斥喝那抱怨的人，对方不免困惑地皱了皱眉。

一人合了合眸便朝潘成轻问道“所以你是？”

“是。”潘成当即回道，他垂眸吐笑又理所当然般说道“我要是突然和你们说我是gay会很奇怪吧？你们一直都没问，搞得我以为你们是猜到了所以才不问的。”

刚刚还在抱怨的人顿时合眸侧头吸一气，似在把瞬间的恼怒憋回去般，他摆正脑袋便开口说道“一个不会说人话，一个不会说话，服了。”

一人轻笑道“我们在聊女人的时候突然问你‘你该不会是喜欢男人吧’，就不奇怪？”

“问你是不是性冷淡也很奇怪好不好？”一人附和道，脸上满是失笑。

“谁叫他总是不说话啊…搞得怎么问都很奇怪啊…”一人叹笑道。

“不然问你‘你是不是不行啊’？”一人笑着打趣道。

几人纷纷失笑摇头，潘成亦垂眸笑得似他们一般开怀。

潘成从未想过对朋友们隐瞒自己的性取向，但也确实没想过会有今天这样被迫出柜的一幕，毕竟眼前的这些朋友都不曾知晓他有过恋情或恋人，虽说他不曾隐瞒，但他亦没有公开。

而这些朋友会关心潘成却独独不会问及其感情状态，于他们而言多问一句有关感情的事那都是对潘成的冒犯，他忙于成长，忙于拼命，忙于潘母想要的一切，这样的他又怎么会有心思谈恋爱，更何况潘成从不与他们一起玩乐，这更让他们笃定潘成就是为其母亲而舍弃了所有能够舍弃的，包括恋爱和肉欲，他似乎没有过停步休息的时候，他好像一直在努力于让潘母能够挥出更有力的巴掌，他无疑是成功的，但他好像忘了要为自己而活。

如果小孩的脾性会显露在现实生活里，那潘成便是将自己彻底扼杀在现实与游戏中，不管是处于何境的他都时时刻刻被缚，被潘母所缚，被白博所缚，亦被自己所缚，他似乎并不想拥有自己。

当潘成从话题的中心变成昔日的透明人时他仍是那般专注，他会和朋友同频地笑，他会接住朋友投来的目光并回以该有的眼神，但他不再是那个谁都不在意的私生子，而是那个会被关心、被担心、被紧张、被心疼的人。

其中一个紧张潘成的人正快步走往此处，陆恒完全不顾及形象地冲向潘成，他似跌似坐地单手撑桌朝潘成吐道“卧槽！你玩真的啊？！”

那话语伴着其脸上的不敢置信与愠怒吐出。

潘成被这突然出现的陆恒惹得失神两息，他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了？”

陆恒正准备开口就似突然意识到什么般猛地闭上双唇，他转眸对上朋友疑惑的目光又看向潘成说道“走走走…陪我去抽烟。”

潘成略显茫然地点了点头便起身跟着带有烦躁感的陆恒往外走。

说是抽烟实际上陆恒转个头就将潘成拉到一处无人又僻静的角落，月色下的围墙里只有那微弱的光让人不至于错以为此处无人。

“你搞什么？！”陆恒压着声音低吼道，脸上是压不下去的恼怒。

“你先冷静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潘成柔声吐道，就似在安抚对方般，手里那半开的烟盒顺着话落便轻轻撞上那晃动在空气里的手。

陆恒在吸气间用力地推开潘成的手，他吐息说道“你去过club，有听说过那里玩死过人吗？不是一个，是两个，都是同一个人做的，你知道是谁吗？”

潘成不急不忙地将烟盒重新放回袋中，视线始终没落在陆恒那张写满焦急的脸上。

“你知道你的先生是谁吗？”陆恒似气急败坏般问道，脸上满是恼怒。

“知道。”潘成面无表情地轻吐道。

“知道？知道你还选他？！”陆恒压着音量低吼道，话里不免带着几分斥骂。

潘成仍面无表情地将视线停留在空气里，那背脊依旧直挺，下巴似随着那质问而稍抬一寸般依旧完完全全落在陆恒眼中。

“好，不说，不说。”陆恒似气极反笑般缓缓点着头说道，他说完便抬手朝潘成的衣领伸去，潘成顿时后退一步又抬手钳住对方的手，视线也落在那张恼怒又焦急的脸上。

陆恒见潘成阻止他顿时抬起另一只手朝潘成的腹部袭去，那攥拳的手被潘成用掌心挡在腹前，五指死死地捏住那拳挥来的力度。

潘成直直看进那双微微泛红的眼里，他略显沉冷地开口说道“一，我能走能跳，二，我没断手断脚，三，你什么时候见我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