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背那人扯着嘴角耸了耸肩便抬手抿杯,几人互相对视过又转眸去看潘成,潘成还是那副面带柔和的模样,就似什么也没听到般,就像以往一样,潘成一直都不会参与他们对别人的评头论足,也不会随意地去评论别人,每每问及他怎么看时他总会说自己没看法,久而久之他们便习惯性地在这种时候忽略潘成,因为潘成对他们这样的行为亦没有任何看法,他一直都是那般能够接受他们每一个人,哪怕是此时不在此处的朋友。
他们一直都尊重着彼此的选择,选择用怎样的方式做生意都好,选择与怎样的人打交道也罢,不过都是大家各自的选择,并非理念不合就做不成朋友,至少在他们之间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朋友都是自己选的,正如他们选择了和潘成这个冷硬的人做朋友一样。
几人沉默几息便齐齐注视潘成,潘成在那些狐疑的眼神下不禁叹笑摇头道“不想说。”
一人顿时仰头吐出一声不满,其余几人不是垂眸勾笑便是摇头弯落嘴角,皆是一副不爽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潘成不甚在意般抿笑便捻起杯,他一直都是如此,他从不愿在朋友面前弄虚作假,从来都是以最直接的方式堵住朋友的嘴。
而他们都知道潘成并非是想隐瞒些什么,只是有些事他并不愿由自己述出,那些事他们会知道的终会知道,当他们知道后再和潘成提及时他便不再缄口不言,他们时常觉得潘成这个人很别扭,似乎有着独属于他自己的守则,他们并无意去破坏潘成的坚持,反正到最后他们总会知道的。
几人随之恢复刚刚的状态,或是凑在一起说笑,或是滑着手机不时地说两句话,或是漫无目的地看着室内的景象抿杯。
“喂喂喂…问到了问到了…”
一道压着音量的男声出现在他们附近,他虽能压住音量却压不住声音里的兴奋感,几个人纷纷看向那人。
那人似乎是想不停步地直接挤进沙发里,视线随着脚步快速地扫视转而停在潘成身上,那人也随之落在潘成身边,而刚刚闻言露出惊喜的几人眼下却没人将视线停留在那人身上,那人也没了刚刚那副兴奋的模样,潘成不免觉得奇怪,他转眸朝那人露出困惑又歪了歪头,那人扯着干笑说道“你去个厕所这么快就回来了?”
潘成失笑吐道“要很久吗?”
那人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便转头抢过朋友手里的杯,其余几人皆在潘成的含笑扫视下望天看地,无一不选择避开与之对视,潘成垂眸不甚在意般笑了笑便置杯起身。
“喂喂喂喂…”那人连声吐道,语调里满是着急,他匆匆置杯用手臂拦住其去路,又两手并用地将潘成拉落在沙发里。
潘成随之抿笑朝那人提眉发出询问,那人随即提眉说道“呐呐呐…我先告诉你,是这群人叫我去问的啊…不是我自己要去问的啊…”
“你不出卖我们会死啊…”在旁一人边推那人边吐道。
“Bryant,我们就是好奇,又不好意思问你,所以才叫他去问陆恒的。”另一人略带歉意地说道。
“问陆恒?”潘成不解地吐道。
一人轻笑道“他那个样子就差没有把‘八婆’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先是问我们知不知道你有一个姓白的朋友,又问我们上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看起来是什么状态,有没有看起来不一样了诸如此类的,问他什么情况他又说他不能擅自将你的私事告诉我们。”
几人纷纷吐笑,一人用下巴指了指沙发背那人朝潘成说道“呐…陆恒这样问他就不就紧张了吗?就怕你被人搞又不开口。”
沙发背那人嗤笑道“你就不紧张?”
“就你危机感最重,陆恒没脑子啊?他要是觉得Bryant被人搞了他会是那个八婆样?”一人稍稍皱眉似讥讽般吐道。
沙发背那人似不可置否般抿着嘴角合了合眸,他似不耐烦般吐道“行了,问到什么快说。”
几人纷纷转眸去看那个唯一一个在陆恒口中得到消息的人,连潘成都好奇地看着那人。
那人扯出抹干笑看向潘成,他略带迟疑地说道“呐…那毕竟是你自己的事,应该由你自己和我们讲的,我就算知道了,只要你不讲我就当不知道,你想讲就讲,不想讲我也不和他们说了,你等下记得去叫陆恒把嘴闭上。”
潘成不免面露疑惑,他不禁思考起陆恒有可能会透露的信息内容,按道理来说陆恒不会没规矩地向BDSM圈外人披露除自身外有这方面倾向的人,那朋友口中的‘你自己的事’便无关BDSM,但他想不到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能让朋友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人见潘成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不禁开口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问到。”
其余几人面色各异,或是叹笑,或是摇头,或是无可奈何,或是无所谓,或是因期待落空而感到失落,但无人在此时仍存有好奇心,他们是那般尊重彼此又给彼此留去该有隐私。
不想潘成却一脸认真地说道“你有问到,你刚回来的时候是这样讲的。”
那人顿时微张双唇满脸写着错愕,他稍稍皱眉似困惑般吐道“你确定要我讲?”
“别烦。”一人紧接着吐道,话里满是烦躁。
“听不懂人话啊?”另一人不耐烦地吐道。
那人随之朝潘成试探性地问道“那我说咯?”
潘成不禁失笑道“陆恒到底说了什么?”
几人纷纷盯看那人,那人终是在那些似吃人般的眼神下小声说道“他说Bryant和那男的关系不一般。”
“不一般?那是什么关系啊?”一人似迫不及待般问道。
那人下意识转眸去看潘成,只见潘成正垂眸叹笑,脸上带着想到什么般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