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天渐渐寒凉了,早晚多添件保暖的衣裳,别着凉染了风寒,咳疾又加风寒,你身体难免又要受罪。”
声音温旭,模样温和,真有几分谦谦君子的风范。
“哥,我知道的。”纪晏书应道。
“你总说知道的,可厚衣裳是一件也不加。”
辛芙蓉转进内室,取来他让成衣铺子新做的兜帽斗篷。
棉白色的软绸,里头铺了层棉絮用做保暖,外面则绣了一树柿柿如意,一丛竹报平安,边缘还绣了蝶恋芍药绣。
辛芙蓉给纪晏书披上,绑好了系带,“这些日子别出门了,有消息我会让阿蕊过来带给你的。”
“谢谢哥!”纪晏书柔声道。
“跟哥谢什么。”辛芙蓉浅笑,温文尔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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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雅他们把近来发生的事当做故事讲给纪晏书听。
“这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金丞与那阮氏杀了人,拐了钱财,罪大恶极,自有天道报应。”
纪晏书气定神闲听着,要是二雅他们知道,这桩案子从头到尾都是她策划,就连方得弦走的每一步她都预料到,不知道会有多诧异!
也许也会觉得她心狠手辣吧,可若不是他们伤害她和母亲在先,她也不会走这一步。
什么律法昭彰正义,沉冤昭雪,她一次次喊冤,一次次举证反驳,可换来的是什么?
是一遍遍打在她身上的酷刑,一场场忍不住也得咬牙承受的痛,最后是方得弦拿如珠琼珠的命逼她认罪。
可到最后,如珠死了,琼珠也没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她现在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恰好此时,李持安从盐官镇回来,一听到二雅讲这种血腥的事情给娘子听,大手一敲二雅的后脑勺。
二雅惊道:“谁,谁打我?”
“你公子。”李持安脸上带着疲惫,胡茬黑黢黢的,好几日都没刮了。
“尽讲这些,别吓到娘子了。”
李持安嘴上虽然大声,倒是没见他有责怪的意思。
“娘子胆子大,放在死人堆她都不怕!”
二雅一阵高兴,“公子,您来了,太好了。”
“怎么说话的。”李持安嗔怪。
放死人堆的,不就是死人了嘛。
二雅意识到说了错话,象征性地轻拍嘴巴自罚,“小人该打。”
“可还顺利?”纪晏书起身凑到李持安身边。
李持安武功厉害,又在皇城司办事多年,经验老道,纪晏书自然不用担心他,且她也没空担心。
“顺利。”李持安声音轻轻的,“抱歉啊,让你担心了。”
“我没有空担心你,我吃喝玩乐忙着呢。”纪晏书倒是肯说实话。
“没良心的。”李持安怪道。
“你又不是你第一天才知道,你娘子就是无情无义没良心的人。”
纪晏书转身就往屋里转,外面风大,清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