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芙蓉道:“她现在是钦犯,你一旦让其他人知道她还活着,你唯一的女儿,胡晏书,她可就活不了。”
胡扬之被吓得一颤,怔怔地点头。
他女儿受了那么大的罪,能活下来属实不易,他断不会在女儿陷入危险之中。
辛芙蓉把那画像烧掉,“我会安排好你的去处,止一点,别去找晏儿。”
母亲和夫人就只留晏儿一个亲人给他,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
两日后,杭州府衙传来,阮缘君被拷打一顿,忍受不住死去活来的疼痛,只得屈招了。
承认一时见财起意,杀死亲夫,劫了三百贯钱,同“奸夫”金丞逃走是实。
方得弦巴不得了结这段公案,拿了供状让金丞和阮缘君签字画押。
方得弦道:“金丞谋财害命,依律当处以斩刑,阮氏通同奸夫,杀死亲夫,实属大逆不道,应当凌迟示众。”
捕快们给双目无神的两人带上枷锁,送入死囚牢。
方得弦一向干事果决快速,下午就把这案子写成文书,发往汴京,等过了刑部覆审,审刑院申详,官家朱笔一勾,招状下达,当即押赴市曹,行刑示众。
这样子一来,金丞和阮氏就会多活一些日子。
纪晏书本就是为了复仇而来,怎么可能会容许金丞阮氏活那么长的时间。
“这是什么?”辛芙蓉问。
“参了草乌、狼毒做成的灯油,里头还加了砒霜等料。”纪晏书的指甲周围泛黑,那灯油显然是她亲手做的。
辛芙蓉看着那瓶有毒的灯油,“你不想等,而是想亲手弄死他们?”
纪晏书阴狠又刻薄道:“刑部覆审,审刑院申详,再等官家朱笔一勾,招状下达,怎么着都要两个月,让他们在新年里死去,晦气!”
“哥,你不愿意帮我吗?”
辛芙蓉收下那瓶灯油,慢悠悠笑道:“怎会,我不出手,你不还是有公孙掌柜帮你吗?”
“只是这灯油真能让阮氏和金丞死在地牢吗?会不会很容易就被人发现?”
纪晏书像戏曲中心狠手辣的反派女人,“独活学堂的药理科,我可是学得很好的,我这灯油里还添了几许细辛,一燃烧起来,释放毒烟。”
“初两日头晕呕吐像生病,后几日身体逐渐麻痹,呼吸困难,还有可能出现幻觉,最后窒息而死。”
“死囚地牢较为封闭,用这灯油最合适不过了,做得干净些,没人会知道问题出在灯油上,只会认为金丞和阮氏是畏罪自戕。”
“哥办事,晏儿尽管放心。”辛芙蓉不得不承认,他的妹妹真是朵美丽又狠毒的曼陀罗花。
纪晏书淡淡弯出一抹浅笑。
她这么做,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
金丞、阮氏、荞娘,还有那个安棂望,他们都是罪有应得。
她和母亲,琼珠和如珠,还有死在火场的大和叔父子,整整五条命。
她要他们一命抵一命!
辛芙蓉突然出声,“晏儿。”
“嗯?”纪晏书看向辛芙蓉。
辛芙蓉很想把胡扬之没死的事告诉纪晏书,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有晏儿在,他就还有家人,不会是孤家寡人。
胡扬之只会给夫人和晏儿带来要命的人和事,他不该再出现在晏儿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