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进入「时·间·暂·停」的时钟塔!”
露出了十分严肃的神情,她又强调了一遍:“绝对不可以!”
『……暂停?』
看着板起脸的雪莱博士,我的心念因为这个词语而微微一动。
“虽然骑士团的那些家伙们不让我碰钟塔,但我还在皇家研究院当助手的时候,也是曾经听说过的。”雪莱博士推了推她那大大的圆框眼镜,“时间暂停的时钟塔,是钟塔侍从处置背叛者的囚笼。那里没有光、没有空气、没有声音,没有时间,也没有死亡,既是牢笼,也是永恒的处刑场。”
“如果克里斯蒂爵让你进入时间暂停的时钟塔,那她一定是在骗你踏入陷阱,你可不要中了她的诡计。”
只到我胸口高的少女抱着胳膊,语气正经肃然,“要是珍贵的试验品被骑士团的家伙们抢走了,我可是会很头疼的。”
我没理会她的话,只是在思考着她对「时间暂停的时钟塔」的这番形容。
——「没有光、没有空气、没有声音,没有时间,也没有死亡。」
——「既是牢笼,也是永恒的处刑场。」
“……好地方。”
口罩下,我的呢喃声低不可闻。
雪莱博士带着我们去了一间位于研究所二楼角落的休息室,她跃跃欲试地想要留下来围观怎么画符,我只得又多掏了一张符纸,才总算是将人给哄走了。
房门关上,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窗前摆着的桌子上已经备好了我要的笔墨纸砚和朱砂瓷碟。
我检查了一遍东西,确定都能用,才松了口气,坐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
奔波了一整天,只中午时随便在路边买了点吃的,晚上还被艾米莉的异能搞了一通,我真是心力交瘁,不歇一会儿根本画不动符。
我靠着沙发打了个盹——如果单纯是头脑混沌地闭着眼坐了一会儿也算是打盹的话——再睁眼时,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夜里八点。
西格玛和末广铁肠还在睡,斑就窝在我
的身边,闭着眼睛毫无动静。我抬手在它的背上摸了摸,如果不是还能感受到这幅招财猫身躯轻微的起伏,我几乎都要以为它因为妖力不足又被封印了。
短暂的休息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身体依然沉重,胸口发闷,大脑昏沉,胃里也翻涌得难受。不知道是因为低血压还是低血糖,在起身的时候,我的视野甚至有着一瞬的发黑,让我险些踉跄了一步。
那种仿佛是晕车想要呕吐的感觉依然存在着,我摘掉了口罩,努力地深呼吸了几遍,才终于将这种感觉压下去了点。
将口罩重新戴上,我走到了桌边坐下,一一摆放好笔墨纸砚,将已经调配好的朱砂混着血再融一遍,包好手臂上放血划出的伤口,才提起笔,回忆着用灵力绘制符文的纹路,在纸上先单纯地用墨打了几次草稿。
这几年里我一直都是在用风生的妖力画符,妖力和灵力不太一样,为了能让术式顺利借由妖力施展,符咒的纹路和曾经用灵力绘制出的符咒有些变化。
但好在也就只是这几年的事,灵力恢复了半个月,我零零散散也画过了几次符,常用的几种符咒都已经回想了起来用灵力该怎么画。
凝神静气,贯注心神,洁白的符纸平摊于眼前,我提起了手中的笔,蘸过了朱砂血墨,调动灵力凝聚于笔豪之上。
灵力与朱砂中的鲜血相汇,内敛于一点,轻盈而稳固。
身后隐约有动静声响起,大概是西格玛和末广铁肠醒了,我没有回头,只是稳稳地落下了手中的笔。
带着一丝血红的浓黑墨痕落在了洁净柔白的符纸上。
灵力顺着指尖流淌向笔毫上沾染的朱砂墨,最终顺着墨迹印入符纸,血液和灵力产生了共鸣,反馈回到我的身上。
灵力回荡的余波在我的体内漾开,分明是已经经历了千万次的过程,宛若是吃饭喝水一样的熟悉,我却隐隐感觉到了不对。
那种像是晕车一样、让我胸口发闷、想要呕吐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这一次比先前的那几次都要更加明显,似乎是胃里在翻涌,有什么东西堵在了我的胸口,顺着气管或是食道,几乎已经涌到了喉间。
洁白的符纸上,浓黑的墨点在笔尖下缓缓扩散、蔓延,灯光明亮,在漆黑的墨色中隐隐映出了一抹血红色的弧光。
握住笔的手腕停滞在了那里,一股腥甜的铁锈味从胸腔里漫了上来,涌入了口腔。
“凛一?”身后传来了西格玛迟疑的声音。
我几乎要拿不住手中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