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颂宁忙完最后的事才回耳房,刚推开房门,她便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立即屏住呼吸扫了一眼四周。
此时已经很晚了,耳房住的宫婢也全都上了床,房内的蜡烛被熄灭,与往日相差无几。
但聂颂宁还是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飘荡的香不一样。
她从小就对香味很敏感。
她母亲家世代从事香粉生意,她自小便跟着外祖父学习调香,无论是调制寻常香粉,还是制作迷药,她都很在行。
再加上前世她入东宫后,就有意识地努力去学调香,这点普通迷香她一闻便知。
“杵在那作甚,冷死了!”小雪忽然出声怒道。
聂颂宁没说话,屏住呼吸装什么也没察觉,脱了衣服上床躺好,不一会便传来细微的酣睡声。
过了好一会,小雪慢慢爬起身,她推了推躺在旁边的宫婢,那宫婢被打扰了睡眠,嘟囔几声便翻过身继续睡。
“殷宁?”小雪喊了几声,但无一人回答。
见此,小雪掀开被子下了床,然后往聂颂宁睡的地方走去。
她在聂颂宁面前站了好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她摸索了一番,伸手掰开聂颂宁的嘴,塞了一颗药丸进去。
床上睡得正香的女子似乎感受到嘴里的异物,咂咂小嘴,咕噜一声吞了进去。
小雪松了口气,随后又翻了会聂颂宁带来的小包才躺上床。
黑暗中,本该陷入昏睡的聂颂宁缓缓睁开眸子,将口中的药丸吐出,清亮的眸子闪了闪。
翌日清晨,聂颂宁比往日起的要迟。
她坐在床上揉着眉心,小雪端着一碗粥走到聂颂宁旁边,关切道:“殷宁,我看你今日比平常晚起了不少,是不舒服吗?”
聂颂宁揉眉心的手放下来,皱了皱眉,哑声道:“不知道,兴许是昨夜没盖好被子,着凉了吧。”
小雪脸上的关切更浓了,她把粥放到聂颂宁手上:“那你今日就好生休息,莫要累着,你的活我帮你干。”
聂颂宁用勺子搅动了一下碗里的粥,低垂着的睫毛掩住了她的情绪。
她抬头笑了笑:“那便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粥你趁热喝,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门被关上,聂颂宁眼底的最后一丝情绪消散。
她舀起粥,闻了一下,粥没有异常,只是一碗普通的白粥。
聂颂宁掀开被子走下床,打开带来的包裹翻了翻,发现里面少了件她的贴身衣服。
又是给她喂药,又是拿走她的贴身衣物。
她究竟要做什么?
如今她在东宫,无一人可靠,也无一人可用,若想知道小雪究竟想要做什么,就得搞清楚这药丸究竟为何物。
小雪没有起疑心,就证明这药并不是马上就起作用的。
她静静站在原地,脸上分明没什么表情,但就是莫名瞧着有些寡冷。
晨阳倾洒而下,轻轻地裹住了她的身子,柔暖的阳光都未能融化那层看不见的薄冰。
聂颂宁一整日都没出耳房,小云子和福元听说她病了也过来看了她。
谢峤依旧没回东宫。
到了晚上,果然没出她所料,小雪又塞了一颗药丸进她口中。
只是药闻着跟上次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