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南郊,赤目军大营。
帐内有着数十张刚毅的面庞。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皮革混杂的气息,偶尔传来甲胄碰撞的清脆声响。
“天王,弟兄们已经按捺不住了!”
一员披着盔甲的将领霍然出列,腰间横刀随着他的动作铮然作响。
他双目炽热的目光直射向帐上端坐的身影,“汴京城墙就在眼前,何时下令攻城?”
赤目军一路而上,势如破竹,几乎以无敌之势,击败汴京的王师。
班胜在江南道云越泽大败谢灵,又三进三退江南道,最终一击攻破大齐五十万大军。
可谓是,声威达到了巅峰。
从黄河淤泥之中挖出一尊铜像,头戴红布,怒目圆睁,极为可怖。
班胜站起来喊道,“反正一死,何不如打进汴京,将九大姓拉下马。”
“英雄本无种,谁敢称丈夫。”
于是,从者如云……到如今也就仅仅一年时间罢了。
六十万赤目军已经兵临城下。
帐内的高位上有两人,一个是身材魁梧的中年,不披甲胄,身穿麻衣的中年男子。
他面容沧桑,眉宇间却仍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赤目天王。班胜。
在班胜矮上一个台阶,也有一把交椅,坐着的是一个墨色锦缎的中年文士,赤目军的军师乌丸。
赤目军上下,对班胜的崇拜近乎狂热。
自江南道起兵以来,每一战皆如神兵天降,所向披靡。
他的军略之才,早已被传颂为当世无双。
而乌丸,虽挂着“军师”之名,却绝非只会摇扇论策的谋士。
他曾在乱军之中单骑救将,亦曾亲率死士凿穿敌阵,甚至数次在绝境中扭转战局。
好几次助赤目军脱离险境。
赤目军之中无人不服。
帐内诸将的目光齐齐投向班胜。
班胜神色沉静,目光却越过掀开的帐帘,望向天色——天象诡谲,星月隐没只有裂开的两边天,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将至。
他收回视线,声音低沉道:
“明日攻城。”
“遵命——!”众将轰然应诺,眼中战意如烈火般燃烧。
班胜一摆手,众人肃然退下。
帐内霎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军师乌丸,以及一位始终静默如影、脸覆铁面的将领。
乌丸缓缓起身,拂袖一笑:
“天王似有心事?”
“起兵半载多,便连破八十二城,斩敌三十万余。”
“明日汴京破,天王你可要在后世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如惊雷贯耳!”
随着赤目军进犯汴京,这位军师的气色越发的好,每日都是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