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羽莫生喷出一口鲜血,他面无表情的继续炼化神躯,全力压制身体的伤势,时不时吐出几口浊血。
半日过去,神血已经淬炼完成,羽莫生深呼吸了一口气,接下来就要提取神源了。
他大手一挥,神躯被拘到手里,灵力汹涌澎湃,不断溯本逐源,提取本源与炼制命源是有区别的,提取本源更难搞些,而且本源不易于保存。
这个过程很枯燥,很漫长,所幸的是屠夫们都已经死光了,羽莫生也不用担心被人所阻。
直到迎来新的白日,羽莫生才终于提取出神源来,将它装入一个小玻璃瓶中,看着那漆黑的稠质黏液,他笑了。
啪嗒,啪嗒……
脚步声出裂缝中传来,羽莫生虽离裂缝有些距离,但修为摆在那里,自然听见了,他将神血,神源全部收起,散去灵力所化的半身。
鲜血没有流淌,他用止住了血的流淌,否则这么流着,不出多久,他就没有血了,虽不至于死,但会很难受。
一个魁梧的人走了出来,瞬间锁定了羽莫生,他迈步走来。
正是木桶头盔汉子,他浑身有一些血冰渣,伤痕累累,木桶头盔上面有密密麻麻的裂纹,在不断溢出鲜血,流淌而下。
他径直走到了羽莫生的身前,一屁股坐了下来,没有说话,取出酒葫芦,还有两个酒杯,
倒上酒后,羽莫生接过一杯,看着木桶头盔汉子,他什么也不用说,一切尽在风中。
“莫生,我们干杯,朋友间最好的告别就是喝酒。”
木桶头盔汉子笑着开口了,酒水在杯中摇晃,晨曦的微光映射下,他的倒影歪曲了。
也许这正如屠夫们的下场吧!他们不会获得什么英雄的名号,也不会被史书记载。
过往的一切付出,不再被人提及,百年后,千年后,若有人还记得屠夫们,想必也已经扭曲的不成样了。
羽莫生看着木桶头盔汉子,他是三位戮神者之一,他的信息绝对比其他屠夫们掩藏的更深。
如今来此的人应该是全灭了,没有人会记得有他的存在,没有人会记得他的贡献,也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喜欢和朋友喝酒,平常说话还结巴的戮神者。
“嗯,干杯。”
羽莫生将酒水饮下,酒杯他没有还给木桶汉子,而是收了起来。
木桶头盔汉子依旧保持着举杯的动作,在木桶头盔的掩盖下,他露出憨态可掬的笑容,就这样笑着,不过是闭着眼的。
自以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喜欢睡觉的人,可实际上却不是如此,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时而因为自己是谁,要做什么而迷茫。
他不是忘记自己是谁,而是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是自己,因此而迷茫。
也许这一次他累了,不想在迷茫于,纠结于自己是不是自己这一点了,所以笑着睡着了。
只是血还在从他的木桶头盔内往外溢,靠近他也听不到鼾声,很安静。
羽莫生完成了目标,但他没有急着走,他再一次用灵力化出半边身子,衣裳自着于身。
他用断掉的苍雪,就地刨了一个大坑,将木桶头盔男放了进去,苍雪的碎片也被他找回,一起投入了坑内,埋葬了。
没有墓碑,没有吊唁,羽莫生离开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屠了神灵,自然就可以随时离开。
而在他走后,地面上有一块血肉竟在蠕动,慢慢的变大,化作一个肉瘤,片刻后,一只白皙的手破开肉瘤,一个美丽的女子走出。
她身段妖娆无比,看着那座坟墓,不禁有些伤感,汉子是为了保护她而重伤死去的。
“叶拭,你虽死去,但功绩无边,我将永远铭记你,以及羽莫生。”
女子走了,带着一阵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