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一冰,没想到他开口如此爽快。而每次想到他们心中的萧美人,我都会怪怪地很不是滋味:“你放心。我会把它们洗好烫好,明日归还。”
“随你。”说完这话,他又笑开了两个深浓的小酒窝,“所谓人挑衣,衣也不何尝挑人呢。一如青丝。”
话中的含义,想来他知道的青丝故事比齐瑜李娟等人都要多……那么其人呢……
他轻拍了我傻愣的脸,语气很重:“这个时候,我不准你再想他。因为你需要休息。”
我垂下眼。
亲自把我送出门口,帮我招了出租车。车驶离后,他杵在原地许久,直至我和车子在他视野里消释。
我不觉摸摸口袋,输入了他们几个号码的手机安好地放着,古怪地,暗松了口气。
回家后按照他的嘱咐把药丸用温水服下,早早爬上床休息。知他嘴不饶人,有点“坏心”,却绝对是很可靠的朋友和医师。
双眼疲乏地合上,脑海里不停地闪现一些离奇古怪的画面。重复不断的噩梦像是座大山压住我胸口,闷得我几乎透不过气来,大喊一声终是把自己从梦里唤醒。坐起身,大汗淋漓,心被梦
中残留的恶感惊得一蹦一蹦的。
左手拿了条毛巾,湿绒面熨在肌肤很凉很凉,忽而醒悟:我发烧了——
拉开抽屉取出体温计一量:39。8℃。
当即摸到手机拨号,接通的铃声后听是一名男士的嗓音,我说道:“黎若磊,我发烧了。而且——”头很痛,喉咙就像吞着块熔岩似的难受,身子欲似坠入深渊的沉,双手也变得无力。
说一句,喘一口气。
于是,那边立即传来:“你别说话了。我现在就过去。”
嘀的断了线。我迷迷糊糊的神志尚想:他不是24小时值班吗?能抽身过来吗?
不久,门铃响起,一声紧接一声很是焦急。
我挣扎着走到厅堂,摁下通话器:“哪位?”
“于凡。”
我脑子未反应过来,手却已伸去开门。
门拉开,我仰望着他满是焦愁的双眼,耳畔飘过他语无伦次的解释:若磊刚好在处理病患,所以我帮他接的通话……觉得怎么样了,难受就应该早点出声……怎么会突然发烧呢……
没想到沉声静气的他也有如此慌措的时候,我不觉失笑,一晃头就发晕,栽入了他怀里。
不知自己怎么躺回床上的,模糊中似有一双手在我身上动作,我自是惊惶地去抓。
他反握住了我的手,低柔的嗓音伏落:“相信我。”
蓦地我心头纠结了下,手渐渐松劲垂落下来,时而挪开眼皮看看。他先是打开药箱,给我挂上药水,又推了支针。接着端了盆温水,不时更换毛巾给我擦汗。
来22世纪后,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如此的尽心……长久的孤苦加上病痛的折磨,经不住我懦弱地伸手去捉,捉住了他拿着毛巾的手。
“哪里很不舒服?”问的同时,他一手翻开急救箱,欲取听诊器。
我摇摇头,手握床沿挣扎起身。
他急急忙忙抱住我,温热的唇靠紧我耳边:“不要这样,我会很心疼的。”
一霎,脸上炙热的浮云不知是病或是窘,虚弱地一躺,偎依入他宽实的臂膊。
他捉握我的十指,头靠着我的发顶,沉定的嗓音就如收音机里舒缓的背景音乐,慢慢细细地述说:“五年前,我就一直憧憬那个她会来到我身边。她是那么神秘;她是如此可爱;她是个很善良的,值得对她一生一世很好的好女人。所以,我总是想,当她出现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她,治好她的病,实现她的心愿,补偿她百年沉眠的孤独——结果,某一天,她真的出现了。我和正阳他们陪伴在她的床头,每天为她换水晶海豚,每天为她的病情不断地努力,以寻求更好的治疗方案……”
这些我都知道,他们对萧美人的一心一意,无可置疑,也让所有喜欢他们的芳心落地而碎。身子为此不由地欲稍稍挪开,他的手却圈得更紧了。
眉尖拧拧,拂来他忽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