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联系汤恩伯一个旅的装备,何部长一行纷纷对痛心疾、仗义执言、大义凛然地当场痛斥“抗匪”惨无人道的一些记者表示声援。
避开“赤匪”耳目,还语重心长、痛心疾地分别告诫黄显声,规劝原冀东保安队、一一九师部分官长。
让与“赤匪”保持界线,千万不要与国际为敌,陷党国于被动。
可惜,好像劝说效果不大明显,反倒是几名随行人员一声不吭地留下辞呈,投到“赤匪”阵营去了。
一样的事,在不同的人看来,有不同的意义。
一样的地图,看在不同人的眼中,也有不同的解读。
听着何部长的汇报,看着不算地图的地图,蒋委座脸上始终挂着诡异的浅笑。
直到何部长做结论性评价了,才缓缓抬起头,盯着这位得力助手久久凝视。
“敬之,这般懵懂、鲁莽的赤匪,甚好啊。
“怨恨日本人解送其父母归案,怨怒国府人员判其父母死刑,一心想要报复日本人,也算至孝、明大义嘛!
“既然那么恨日本人,又那么能打,就让他打去吧!
“不懂以德报怨,手段残忍更好。
“这样一来,他们在热南跟日本人死缠烂打,又有赤匪到海南去做困兽斗。
“我们只需顾住华东沿海,尤其是沪杭要地即可,有何不可呢?
“怕只怕延安赤匪老谋深算,不见得听任这般幼稚提议。呵呵!”
蒋委座终究是个政治谋略高手,许多话是不会点得太透的,哪怕是倚为臂膀的重臣。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吴毅的“确切身份”,还是被绞尽脑汁的特务处给弄到,并密报蒋委座知晓。
还有,腹黑虽没跟何部长会面,但委托其随从中一位叫郑钧的特务处人员,给蒋委座带了一封亲笔密信。
出于对整个国家、民族国防力量珍惜心理,有些不留情面地指责蒋委座及国府要员好大喜功,动辄想打什么会战,不切实际地寄托虚妄的“胜决”。
真心实意地就华东、华中、华南布防与战略纵深配置,华西、西南、西北战略后方的建设与布局,都概略地做了建议。
效果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
就连蒋委座自己,都是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赤匪”,既然能够这么短时间内达到从日本人手里夺取热南,那么这样的密信不妨读一读,才耐着性子仔细看看。
对于什么军民团结,固守要点、不计一城一地得失,例举特勤旅、驻防军在人民群众配合下,采取逐点拔除方式挤走朝阳日伪,有些嗤之以鼻。
认为不过一隅小胜,侥幸得手,岂能与全国性大范围战略战术相提并论?
戴笠的特务处能力是有些差强人意,但还是颇有建树的嘛!
已从日本人,还有其余友邦关键人士那儿,得来相印证的绝密情报。
那就是日本天皇、内阁、6军本部,已经达成共识,认为欲维护在华利益,必得先消除“赤匪”障碍。
尽管具体作战方案未能获悉,但是热南、海南这两处若是真为“赤匪”盘踞,死地无疑!
让特勤旅这番闹腾,蒋委座还是看到长城沿线山区巨大战略价值的,乐得暂不计较吴毅使出卑劣手段,抢了汤恩伯部一个旅装备。
说到底就是任由特勤旅跟日军、伪满军闹腾去,也算是战略牵制,为国府战略准备争取时间。
跟冀东“国际和平自由政府”交恶,还痛打了“和平军”、得罪了会道门?
那当然好,非常之好。
届时国共合作了,都别想说蒋某人不顾情面、见死不救。
你们自己得罪的那些势力,国府惹不起,也鞭长莫及,就自己喝下苦酒吧!
“辞修,赤匪方面回应,将派代表来谈合作事宜。
“这赤匪什么旅,不是在热南闹得风生水起,全国上下都当英雄来膜拜、褒扬吗?
“我看哪,我们也该做出点姿态,我们还是赏罚分明,有气魄、有肚量的嘛。
“你准备一下,代表国府去一趟承德,给黄显声,还有那个什么吴毅,个奖章给点奖励,再在中央日报等各个报纸上宣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