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招待难免是要宴请一番,梁青恪无意应酬,只是投资洽谈不仅需要了解一个地方的前景潜力,更要了解上层的行事作风。
他可以花一个星期时间从港市往返金陵考察,这次也没有拒绝。
宴请地点定在金陵一家有名的私房酒店,颇有金陵古韵。
“梁先生多次往来金陵与港市真是辛苦。”
桌上有人同他敬酒。
梁青恪婉拒,只说自已腿伤在身不宜饮酒。
那人讪讪,赔了不是后坐下。
在场也都看出这位梁先生是内敛的性子,不是喜欢拿腔调的,只爱就事论事,也就都没再继续做这些表面花头,开始就金陵的情况交谈。
片刻后,头菜开始上,经理亲自领了个年轻女孩进来,说是来弹琵琶的,弹得好,还获过奖。
席间顿时多了几分活络,有人开口,“琵琶好听,特别是和评弹一起。”
梁青恪一顿,抬眸看过去。
女孩二十出头的模样,典型的水乡美人,瓜子脸,眼型微挑,见那位大人物看她,女孩抓着琵琶有些紧张,想起嘱咐眼睛没敢乱瞟,垂目看着地面,很乖觉。
梁青恪敛眉,可笑自已做着什么白日梦。
“抱歉,我不大爱听这些。”
他神情重又变得有些淡,意思是回绝。
组这场宴请的领导立刻给经理递了眼神,让他将人带下去。
女孩愣住,一时间忘了规矩,抬眸看过去,张唇要说什么,却被经理眼疾手快给拉了出去。
直至走出老远,经理才怒斥:“你怎么回事?忘了规矩?”
女孩开始抽泣,也不说话。
她不傻,知道今天被选来不仅仅是弹琵琶的,自认自已长得漂亮,琵琶弹得也好,怎么就没得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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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险,何棠请了整整一个星期假才回学校,她去行政大楼销了假就去了音乐厅拿自已的琵琶。
音乐厅似乎是有一个金融类的社团刚刚用完,此刻还有不少学生激烈讨论。
她是要越过舞台去后台的,怕打扰他们,索性坐下来等他们散场。
座位旁边放着没被带走的报纸,上面醒目印着几行大字:
金陵学报:“浅析银行业保密性对瑞士经济体的影响”
|梁青恪,浸兰实业会长,港大经管学院研究院正教授
何棠看着手里泛着油墨气的报纸,耳旁是学生激烈的讨论声,她看了眼学报的日期,有些神游天外。
都过了一个星期了,他该回去了吧。
“我商院的学长去听了这场讲座,他的评价是讲得很好,不愧是在遽变里还能勇立潮头的人物,很有个人魅力。”
何棠扯了扯唇,心里腹诽,他自已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可都存在瑞士,都是亲身经历怎么会讲得不好……
到底对这些事不大感兴趣,她没有多待,等人散得差不多,何棠从正厅绕到后面去拿了自已的琵琶就走了。
出了音乐厅,她将手里的学报撕了丢进垃圾桶。
后面刚好有同乐器社团的朋友从后台出来,见她拿琵琶,问:“何棠,你今天也要去演出吗?”
何棠将怀里琵琶抱紧了些,“不呀,经理说今天有重要客人,我不用演出,就是去练练琵琶,怕生疏了。”
她最近有空会去一家私房菜弹琵琶,倒不是为了赚钱,算是她的爱好,加上里面有些客人很专业,有时会给她很好的意见,受益匪浅,她很愿意去。
朋友没明白她这句话的逻辑,“什么叫有重要客人你就不去了?难道不是因为有重要客人所以非要你去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