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张开胳膊低头端详一下自已一身衣裳上绽开的墨…还真有点像。
仪欣翘着脚扎到他怀里,抱上他的腰肢。
“欸!
别…”
皇帝来不及推开她,就听见她叮咚泉水般的笑声,故意的。
两个人一同沐浴换寝衣,仪欣的脸红扑扑的,透着莹润的光泽,窝在皇帝怀里忍不住打个哈欠。
皇帝自觉同她在一起,脾气都变好许多,从前觉得荒唐不得宜的事情,现在也能淡定亲亲她,跟她一起欣赏“枯枝瘦梅”
。
皇帝和仪欣今夜好眠,自然有人一夜无眠。
寿康宫的檀香氤氲在空气里,春日夜里凉,寿康宫的寝殿却有些燥热。
太后坐卧在床榻上,盖着暗黄色的锦衾,她的脸色很差,肺里像是钻进柳絮扰得她深深的咳嗽。
皇后担忧地双手递过一盏温水,安陵容也在。
“皇额娘要保重身体啊。”
皇后劝着。
太后动了大气,三阿哥被罚外放一年,齐妃送来几本糟污的佛经来挑衅她,她本想打压富察氏,可被富察氏反扑,御膳房她们乌雅氏的人都缩着,生怕被皇贵妃抓住差错。
皇贵妃安然无恙,开办春日宴,同上三旗格格们一同开设善堂,利益紧紧绑在一起。
“保重?”
太后重重喘一口气,“哀家是死是活,还有谁在意!”
“太后娘娘…”
殿内寥寥无几的几个人赶紧跪下来,安陵容也缓缓低着头跪下,听着皇后含着泪坐在太后床边替她顺气。
寿康宫的檀香味太浓,混杂着药味,安陵容纵使擅调香也觉得受不了。
“皇额娘,依臣妾看,当务之急是要笼络住三阿哥,莫让他再同咱们离心啊。”
皇后边说边示意安陵容起来,寿康宫内伺候的人,除了剪秋和竹息外,都悄声退了出去。
太后声音暗哑像是枯树枝桠,“皇后,你太心急了,竟然要将青樱送去给三阿哥做妾。”
“臣妾也是没有办法,”
皇后叹口气,双手交叠着端坐在床榻边的木凳上,余光看到身后谨小慎微的安陵容,也不止住话头,“皇额娘,乌拉那拉氏只有后宫的女人,没有前朝的男人,乌拉那拉氏青黄不接,臣妾和姐姐都能为了家族盛衰牺牲自已,为什么青樱不行?”
太后咳嗽两声,气得别过脸去:“皇后,那是乌拉那拉氏的嫡女,你要她十四岁上赶着给三阿哥做妾,还要让她陪三阿哥外放吃苦,那是你的亲侄女!”
安陵容听着心里咯噔一下。
手微微打颤,心里被攥着又撒开,不管乌拉那拉氏一族如何式微,在安陵容眼里,那满族老牌勋贵的姓氏,又是后族,于她而言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可是,皇后为了笼络三阿哥,竟让乌拉那拉氏的嫡女为三阿哥做妾,她低着头缓缓流淌出一丝笑着,这一刻,她对皇后也祛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