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后,皇帝随仪欣牵手妥当散步回乾清宫,仪欣欢喜的去看孩子。
两个小家伙坐的稳稳的,笑呵呵地拍手,表现出爬行的欲望,可能是还不会控制身体,只能圆滚滚的肚子贴在床榻上蠕动,动不了地方急得啊啊喊,逗的仪欣哈哈大笑。
她凑近挨个戳他们的脸,拿着布老虎退的远些,惹得孩子叫得更着急。
皇帝在一旁看着她闹,拍一下她的屁股,让她注意身后桌角。
她年幼丧母,对如何做额娘很懵懂,皇帝亦扛起大部分看顾孩子的责任,所以,有了弘煜弘昕之后,她还是她自已,生活中不会时时刻刻围绕着两个孩子忙前忙后。
转身回眸,和孩子在一起永远都是明媚耀眼的笑着,是干爽轻松惬意的额娘。
弘煜早出生了半刻钟,腿上力气比弘昕大了不少,竟能慢慢朝仪欣蠕动。
仪欣可是炸开了锅,又是夸奖弘煜天赋异禀,又说他是大清未来的巴图鲁,又说他亲近额娘,聪明不凡。
皇帝忍俊不禁,一阵附和她。
巴图鲁的门槛真低,被她稍稍偏爱的人,在她心里就是做什么都千般万般好,比如他,比如他和她的孩子。
晚景落琼杯,照眼云山翠作堆。
隔着镂花窗,皇帝随她不顾体面地坐在地上,抱着弘昕,窗外宫人太监在搬运摆弄花卉。
忽然惊喜的发现春色早已催生了小桃枝上的花蕊,仪欣喜欢各色漂亮的花卉,玫瑰、月季、虞美人、杏花、桃花,皇帝将它们都运来乾清宫供她赏玩。
本以为她独爱芍药,后来发现…她其实博爱。
她会被一切漂亮活泼有趣的事情吸引,像是花丛里扑腾着的小狐狸,时常闹的一身花瓣扑向皇帝。
趁着仪欣新鲜弘煜能体面的蠕动,皇帝抱着弘昕坐到一旁的桌案前,执笔将她今日叙述的关于学堂的想法落到纸面上。
标注好需要重点关注的事情,又补充些自已的想法。
仪欣眸若繁星点点,回首朝皇帝欢喜舞弄腰肢,抱着弘煜凑到他旁边左左右右看他在写什么。
“皇上真好。”
仪欣顺手将弘煜放到桌案上要去拿皇帝写好的内容来看。
弘煜兴高采烈蹬着粗壮的小腿,皇帝来不及阻止,转眼间他就踢翻了砚台。
乌漆麻黑的墨水溅了皇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上跟泼了淤泥一样狼狈。
他怀里的弘昕也不能幸免,白嫩嫩肉嘟嘟的小脸蛋上蹭到墨水,弘昕啥也不知道,看哥哥兴奋,他也兴奋的蹬腿。
“富察仪欣…”
皇帝额角突突跳,说不出责备的话,骤然气笑了,“你给他放桌子上干什么?”
“没地方搁…”
仪欣茫然抬头打量,眼下也蹭到两滴墨,像是点上了可怜巴巴的泪痣。
无一幸免。
皇帝抱着两个孩子让乳母伺候他们更衣沐浴,皱眉睨着仪欣,倏地笑了:“你凑过来,朕就应该将砚台拿远些的。”
他说着,手上却拿着温热的手帕,捏着她的下巴替她擦脸,心里还是忍不住无奈叹气又想笑。
仪欣明目张胆地笑,皇上极少有这般狼狈的时候,她忍不住打趣,“皇上,你别说,这个墨溅在龙袍上,像是枯枝瘦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