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真的。你在这边也住了这么久,要是找别人……说不定转眼就被人卖了,到时候把你的事情宣扬出去,还怎么做人呢?我就不同了,我还很会保守秘密。就这么说定了!我不找别人,你也不能找别人。”
回到阁楼后,俞清瑶还觉得今天一行好像梦一场。她知道了一个答案,又有更多的问题出现了。齐景暄怎么变成另外一个人似地,不要脸的话也能说了,还歪理一条一条的。
到底发生什么过往,让他变成迥然不同的“他”!
唉,她精力无多,实在没有空闲深究内里了。多余的日子都是跟老天借来的,她只想平平安安的活着。千万不要再落得第一世和第二世的下场。
只是没想到,齐景暄得了甜头不肯罢休,一日日在她门外转悠。有一次,俞清瑶还看到他被外面混的青皮混混打骂了一顿,内容是叫他滚远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之类。
俞清瑶统统当不知道。
可这样的日子也没过多久。忽然一日,祝婆婆又登门了。媒婆上门,当然不是为拉扯家常,而是给她说亲——说的就是齐秀才。
“唉,他这个人么,我知道,死心眼。认准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其实他的心事谁不晓得,所有街坊家的女儿都熟悉的,唯独对上你就话短了,眼睛不敢多看一眼。老婆子做了一辈子媒人,这双眼,毒呢。实话跟你说,跟着他一辈子受苦受穷,指望穿金戴银过好日子,是没希望的。”
祝婆婆把话说得非常明了,“但是有一样好处。他对你绝对真心。似他这样富贵过落魄过,什么都经历了。你不要担心他将来变心,又想找什么年轻漂亮女人。他被女人骗过,不会轻信。你就不同了,你是什么人,大家有目共睹。他是敬爱你的品格,才动了心,实是打算跟你长长久久、一生一世的。”
“你跟他以前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那些学问词画啊,能说道一块去。再者,你也年纪大了,情况不比她好多少。除非给人做妾,否则真要一辈子孤独终老?他好歹也有秀才的名头,嫁了就是秀才娘子。每个月有固定的禀粮,加上你勤快些,两个人总能把日子过下去。”
熟悉的话语打开了尘封依旧的记忆。
俞清瑶忍住强烈的回想——这番话,设身处地,推心置腹,她什么时候听过?对了,是在第一世见到长公主之前!她是怎么应对的?
拒绝了?当然是拒绝了,因为拒绝后她才点头答应了和罗金毅的婚事。才有了喜堂上的惨死!
这么说来,第一世时,齐景暄就托人向她求婚过?
她以为景暄是追随第二世的自己过来。却原来,全错了!
错得太离谱。
第一世,景暄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他辗转托人向高龄的自己求婚,足可证明他的诚意。因为她什么都没有了啊,看到钱氏和俞婷瑶的闹剧,他那么聪明的人,自然明白她有多么愚不可及!
那为何还要求婚?
祝婆婆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想起,“跟你长长久久、一生一世”……真相是这样吗?
种种迹象表明,可她不信!
就是不信!
齐景暄,你从来不是一个轻易被人看透的人,怎么会让所有人知道你的情意?你肯定别有目的!
轻信的下场肯定是再次被骗!
俞清瑶咬着牙,坚守自己的信念。齐景暄找上门探听消息,她冷若冰霜,睬也不睬一下。
祝婆婆那里,得到的回音是“需要考虑”,景暄哪能接受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且拖一日,他就煎熬一日。没办法,天黑后,他偷偷摸摸的爬进了阁楼,钻进俞清瑶的闺房里。
俞清瑶倒没有被闯的愤怒——十年夫妻,什么**的想法都没了。就算被闯了浴室,她大概也只是把人赶走就算了。
“你来干嘛?”
“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俞清瑶无语的解开发髻,她最青春最清丽的时候已经过了,生活的阅历把她打磨成没有光彩的珍珠,底子还在,可毕竟少了新鲜光耀的外表。
“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
原来此景暄变成彼景暄后,说情话的水平也蹭蹭上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