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秦太医跪在上书房内,擦了下额头的汗,“脉象虚浮不定,似如走珠……”
“谁要你背医案呢,直说有还是没有!”
一般太医常年给深宫妃子和达官贵人看诊,都懂得察言观色,可看皇帝这副急不可待表情,到底急什么啊?或说那位俞夫人,貌似是一字并肩王的妻子?因前朝册封的“柔嘉郡主”被为本朝接受,可皇帝这么关心,莫非是?
他咬咬牙,“回禀陛下,微臣敢担保,至少有八成可能。”
“什么?”
景昕当时就呆住了,往龙椅上一坐,足足三炷香功夫一动不动,有辛苦修建了江河大堤多年,却被蚂蚁啃坏了的感觉!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种感觉对景昕而言也是十分新奇的,他在感情方面是粗枝大叶的,只懂得顺从本心**驱使。如果他对某个女人敢兴趣,那么除非这个女人招惹了会引来无穷无尽麻烦,接受不了,那么几乎没有他到不了手的!
这种性格养成了他掠夺的本性,也许成了帝王后,他再也不需要“掠夺”了,因为天下的珍奇宝物都会送到他面前,包括各色的美女。压根不用花一份心思。
听到俞清瑶真的怀孕,他先是失望,可失望之后为什么愤怒并酸楚难受,心口好像针扎,还有一股苦涩的滋味,有什么一去不复返了,他再也不能掌控了!
难道,他对俞清瑶有股见不得人的心思?
不对,他最讨厌俞清瑶了!不过是个顺手好用的棋子,用完就该碾成齑粉,免了后患的!
细细感受这股异常的心绪,齐景昕也不能理解,总之,就是不高兴,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他心事重重的来到后、宫,皇后东茗公主那边不过走个过场,向外人表示东茗还是皇后而已。只有到了杜贵妃那里他才算真的放松了。
享受杜芳华一日往日的精心伺候,他半闭着眼睛半是休息,吐露了俞清瑶怀孕的消息。杜芳华掩口笑道,“陛下所烦忧的,莫过于臣妾那位好姐妹犯了倔劲儿,她呀,在闺阁时就是那副脾气。人倒不坏。若说她能做什么危害并肩王的……”
“据臣妾所知,她与并肩王的感情还是很好的。且谋害亲夫,这是多么大的罪名,恐怕死后也要遭人骂名的!臣妾那好友怕是承受不了。既然如此,陛下不如随之任之,何苦做那恶人,坏了兄弟情分!臣妾倒有一个小小的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说了,就说全乎了!”
“是。臣妾私心里想着,莫如……等孩子生下来,再做主张?”
景昕睁开眼,忽然于迷雾重重中看到了一米阳光,一合掌笑道,“这个主意好!她以为有了身孕就能作威作福起来?做梦!等她一生产,朕即刻下旨把孩子抱走……就抱到宫中教养!朕要她每次想见孩子一面,都要来求朕!哈哈!”
想到一辈子都能踩着俞清瑶,不让她翻身,景昕的心情大好,晚膳都多用了两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四一二章 有些伤害,无法弥补(上)
话说俞清瑶想过即使怀了身孕,也有可能保不住孩子,被别人抢走吗?从官家小姐、前朝皇帝御封的郡主一步步沦落至此,身份地位丈夫都被人抢走了,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太医走后,说了怀孕的可能有八成,她知道,其实景暄对此还是抱着一点点怀疑。不管是太过欢喜,以至于不敢相信,还是他从来就没相信过自己,都无所谓了。
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纠结外人的态度有什么意义?她现在要做的,只是吃好,不能亏待了腹中孩儿。两世为人,她都没有一个亲生的孩儿。这种伤悲,只有一缸的眼泪能理解。
她想过了,这一世无论什么结局,总要留下一个孩子,无论男女,总是她亲生的罢!男人靠不住,孩子也不能吗?
当然,若养大了孩子贪慕虚荣、向往富贵荣华,想要亲近父亲叔父那一边,那……也无所谓了。俞清瑶坐在织布机前,有条不紊的织布,苦涩的笑了下。亲生母亲、亲生父亲和弟弟背弃了她,丈夫十年同床异梦,她早就习惯了。
她再也不会为别人椎心刺骨的痛了。
如此静悄悄过了一个月。这个月,月事仍旧没有来,而孕吐的症状越发明显了。太医过来一次,十成十把握是有喜了,景暄这才高兴的抱着俞清瑶一整夜,小心翼翼的劝“这里清净是清净,可伺候的人不够,不如回王府”,被俞清瑶一口驳回。
小山村里的人纯朴。家家户户哪个没有怀过身孕的妇人,她们也没有前后二十几个侍婢嬷嬷伺候,不照样把生龙活虎的孩子生下来?反倒是侯府皇宫里,小产的女人不知多少。
俞清瑶只用不阴不阳的语气说了一句。景暄再也不敢多说。怎么办呢,天大地大,怀孕的女人最大。既然不搬走。可也不能短缺了他未来的孩儿。
换床具,换家具,换……
不过几天功夫,除了农舍的外表不变,里面的东西全换了遍。此外,特意修了一个新厨房,有四个奴婢每天变着花样给俞清瑶熬汤做菜。上等食材每日运一次。用不掉的,自然送了周边的村户,闹得周围小孩子每天都过来吵吵闹闹。
俞清瑶偶尔受不了,还会往山洞中去躲避下。
于她本人而言,就是随意走走。怀